外,還有一個流血昏迷,最後一個舉槍自殺了。
蓁寧跪在雪地上驚魂未定地喘氣。
杜柏欽捂住了她的眼睛,將她往車上拉。
這時天空又下起雨雪,混著小冰雹,噼裡啪啦地打在車頂上。
杜柏欽站直了身體,扶住車門,卻忽然咳嗽起來,這一咳就有些停不下來,他按著胸口,深深地吸氣,努力平復著胸腔中翻湧的血氣。
蓁寧問:“現在怎麼辦?”
杜柏欽費力地壓抑著咳嗽:“咳咳——暫時應該不會有其他人,我們必須儘快離開。”
他繞到後面開啟後箱,取出備用輪胎,又拿了扳手和千斤頂。
雨水夾著冰雹和雨雪,落在身上冷得刺骨,天氣糟糕極了。
方才精神高度緊張還不覺得,現在略微鬆懈下來,蓁寧冷得渾身瑟瑟發抖。
杜柏欽拉開車門,將蓁寧推了進去。
蓁寧扒著車窗:“我給你搭把手吧。
杜柏欽沉啞聲音吩咐一句:“看著山道。”
蓁寧點點頭,手上的槍瞬間又握緊了。
杜柏欽繞到山壁的一側去換輪胎。
蓁寧在前面喊:“可以嗎?”
杜柏欽頭也不抬地答:“好好坐著。”
蓁寧在車上翻找,找到了一柄大傘,跳下車替他撐著。
杜柏欽蹲在地上擰鬆了螺絲,又站起來脫了外套,扔給蓁寧,跪在雪地上用千斤頂頂起了車子。
雪花飄落在他的背上,蓁寧悄悄地將傘移過去了一點。
杜柏欽正專心致志地卸下輪胎:“別淋著自己。”
蓁寧只好朝著他走近了一點,兩個人緊緊地挨在傘下。
等到他把輪胎拿下,換上備胎,又扳緊了所有的螺絲,杜柏欽站起身來,身體晃了一下,忽然向下栽去。
蓁寧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怎麼了?”
杜柏欽抬手扶著車喘氣,閉著眼搖了搖頭。
蓁寧看到他額上都是一層薄薄的水,不知是雪水還是汗水。
閉著眼歇了會兒,等到暈眩過去,杜柏欽睜開眼對她安撫地笑笑,擦乾淨了手上的泥和雪,坐進車裡啟動車子。
蓁寧給他抽紙巾:“把汗擦一擦吧。”
杜柏欽搖搖頭:“先離開,這兒不安全。”
蓁寧側過身替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發現他的臉色更蒼白了。
杜柏欽這一次不再有任何猶豫,車子踩到了極速,一路飛馳而下。
蓁寧不放心地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杜柏欽仍在輕咳:“就是生意上的事情,他還沒膽子直接射殺,大約是想讓我們墜進懸崖,生死看運氣了。”
蓁寧輕聲說:“也許他們也未必會殺我們。”
杜柏欽輕聲細語地解釋:“情況緊急沒辦法,我申請法庭調查,關他幾個月,讓香嘉運別妨礙我做事。”
蓁寧眼中仍有疑惑。
杜柏欽聲音越來越沒有力氣:“回去再慢慢跟你說。”
最後一個彎道近在眼前,來時經過的一條山腳下結冰的河流泛著白光。
蓁寧坐在他的身旁,聽著他綿延不絕,漸漸虛弱無力的咳嗽。
蓁寧替他擰開瓶子。
杜柏欽就著她的手喝了口水。
艱難地吞了下去,溫熱的水流緩慢地劈進胃道,引起一股灼燒般的痛,杜柏欽搖了搖頭,他今晚一直隱隱發作的肺部不適,在經歷這麼一場雪夜跋涉和激戰之後,變成了陣陣刀割一般的疼痛,已經擴散至整個前胸。
道路慢慢變得平緩,他們已經駛出了芒山,康鐸城區的燈火愈發明亮,沿路兩側已經是廣袤的田野。
遠處的村莊零星的燈火閃爍。
彷彿重新回到了人世。
杜柏欽斷斷續續的掩唇咳嗽,依舊一路風馳電掣往城中奔去。
蓁寧開始慢慢察覺,他的車開始有點歪,有好幾次,蓁寧不得不幫他扶了一把方向盤,車身才順利轉彎又擺直了。
杜柏欽臉色慘白中隱隱透徹青,鬢角被冷汗浸溼。
蓁寧心底不安,忍不住低聲問:“你身體哪裡不舒服?”
杜柏欽擠出破碎的氣音:“蓁寧,幫我找下藥。”
他說話已經呼吸有些艱難,眉間分明壓抑著的極度痛楚之色。
蓁寧三下五除二將所有的置物櫃拉開,看到中間的一整個抽屜,整整齊齊地擺滿了一罐一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