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的桌椅上此刻坐著數不清的人,他們在盡情地吃吃喝喝。
遠處傳來咿咿呀呀的吟唱聲,關揚一瞧,嚯,居然還有一張戲臺。戲臺上,濃妝豔抹的花旦將一把寶劍放在脖子上一抹。
場下立即響起了一片掌聲。
關揚默默搖了搖頭,心道:原來第一樓也會死人,只不過死的是個戲子。
'(009 刺殺)'
寬敞而精緻的廂房裡,夥計再次敲門而入。
“御公子,樓下有人說是御劍山莊的人,您看”
御天痕端著一小杯酒,淡淡地道:“不是說了我正在喝酒嗎?”
夥計面露難色:“我按公子的吩咐,說您正與好友把酒言歡,其中一個人聽了倒是離開了,可另一個是死活不走啊,他堅持自己是御劍山莊的人,讓小的把一樣東西交給公子。”
“放下吧。”
夥計依言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那是一塊純金的令牌,上面一個大大的“御”字。
可夥計還沒有走,眼巴巴地望著御天痕,似乎在等待著他說些什麼。
御天痕問道:“你還有事嗎?”
夥計遲疑著,道:“您看您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然後呢?”御天痕問道。
“然後?”
“你看我們這屋裡已經有五個人了,”御天痕道:“然後你說該怎麼辦?”
夥計這下子明白了。慌慌張張退了出去。
木青青奇怪地問道:“五個人是什麼意思?”
御天痕道:“當然是一張請柬只能進五個人。”
“多一個也不行,少一個也不行?”
“多一個不行,但少一個是沒有問題的。”
關揚看著他,道:“原來如此,你邀我們一起,就是為了湊數啊。”
御天痕嘿嘿笑了兩聲。
關揚笑了一下,道:“我倒是很好奇誰這麼倒黴,惹上了御劍山莊的大少爺,他以後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是盯著桌子上那塊金牌的。
御天痕看在眼裡,笑道:“以後你就知道了。”他接著又道:“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
關揚道:“哪一點?”
御天痕道:“我之所以邀你們一起,並不完全是為了湊數。”
“哦?”
御天痕道:“我就是再急於擺脫那人,也不至於隨便在街上拉兩個人來喝酒下棋,要不是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才不幫你。”
關揚忍不住笑了:“這樣說來,我還真要感謝你啊!”
御天痕嘆了口氣,道:“算了,我比較喜歡實在的東西。”
“比如呢?”
“比如一頓我想吃卻怎麼也吃不到的酒菜。”
“哈!”關揚誇張地笑了一下,道:“你還真是個執著的人。”
御天痕道:“執著也就是死心眼的意思,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有那麼一點死心眼。”
關揚道:“死心眼也沒什麼不好的,這樣的人一般都會堅持走自己的路,不會被外界所幹擾,因為他們實在是太死心眼了。”
御天痕輕嘆道:“如果我真的有那麼死心眼就好了,那我也就不會來清風鎮了。”
關揚道:“看來你是替你父親來的,他怎麼了嗎?”
“沒怎麼,”御天痕道:“他只是年紀大了,你知道,人一旦上了年紀,遇事總會很著急。”
說到這裡,他的眉毛微微皺起,好像想到了什麼擾心的事。
就在這時,一直關注著樓下情況的木青青失聲叫道:“清風大俠!”
兩人一驚,對視一眼,快速跑到視窗處。樓下大廳內的眾人已經都站了起來,臉色莊嚴地面向大門處。
清風大俠到了!
第一樓的樓主早已焦急地候在門外,不多時,便看到一隊人馬出現在眾人眼前。為首一人騎著一匹雪亮的高頭大馬,身穿黑色長袍,面容剛毅,眉目清朗,雙眼似辰星般炯炯有神,威凜四射,正是清風大俠。
清風大俠人已至中年,歲月這把無情刀也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但他的氣韻卻沒有絲毫的改變。言談舉止間依稀流露出當年的豪氣與氣概。
關揚所在的廂房開啟窗子只能看到樓內的情景,但他並不著急,他知道清風大俠總會走到裡面來的。
他早晚會露面的。關揚這樣想著。
關揚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