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交代了幾句點菜的注意事項,便直奔衙門而去了。
白風看他走遠,湊到客人跟前,低聲道:“公子,連先生已經到了,咱們要不要”
客人收起玉炔,又打量了一眼第二樓,淡淡道:“急什麼,先吃飯。”
'(005 殺人案)'
關揚很快便到了衙門,他臉色不太好,也不跟人說話,只有在進停屍房的時候打發走了隨行的衙差,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停屍房裡放置了四五具屍體,都用白布蓋住了全身。關揚大致掃了一眼,然後徑直走到一具屍體前,掀開白布,露出老闆慘白而僵硬的臉。
明明不久之前還活蹦亂跳的,現在卻突然變成了一具死屍。關揚第一次覺得人死是件可悲的事。
他盯著老闆的臉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緩緩開口道:“其實我很喜歡呆在第二樓,雖然它總沒生意,又破又小,連第一樓的小廚房也比不上,但我就是喜歡。”
“從以前我就擔心你會哪一天突然死掉,結果現在你真的死掉了這樣也好,我馬上就會把你的酒樓賣掉,死了就看不到了,也不會感到難過了。”
“無論如何,我都會為你討個公道。”
說完三句話,關揚默默朝老闆鞠了個躬。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他從衣袖裡捻出一根細細的銀針,接著將銀針刺入老闆的喉嚨下方,停了片刻,又把銀針抽了出來,銀針的尖端一接觸到空氣立馬變成了黑青色。
關揚陰沉著臉,盯著銀針看了片刻,然後用一塊乾淨的白布包起來放好。
接著他又解開老闆身上的衣服,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連胳肢窩和腳趾頭都沒有放過,結果卻只在肩頭位置發現了一道寸許的細小傷口,且看不出什麼異常。
肩頭上的傷口
關揚緊鎖著眉,絞盡腦汁想著與之有關的任何可能,突然間,他想到了從老闆手裡拿出來的東西。
那是一片金葉子,薄如蟬翼,輕如柳葉。
關揚注視著老闆受傷的肩頭,目光慢慢下移,最後停在他那隻半握著的手。攤開,手掌心赫然一個和肩頭一模一樣的傷口,連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指也被割破了。
好凶殘的殺法!這是關揚的第一個想法。
這根本不是普通的酒醉而死!這是他的第二個想法。
這時,房外傳來人的腳步聲,關揚抬起頭看了一眼,迅速把一切恢復原樣,然後走出了停屍房。
他剛走出門,就看見迎面走來一個繫著圍裙的提著水桶的佝僂老人,他的圍裙是白色的,但已經很難看出它原本的顏色了,上面還沾了點點的暗紅。由這幾點就可以斷定,這個老頭是這裡的仵作。
老頭提著半桶水顫顫巍巍地走過來,在經過關揚的身邊時一不小心滑了一下,關揚趕忙扶了他一把。
老頭感激地道:“小夥子,謝謝你。多虧了你啊,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住這一摔,人老啦,就不行了,他們都說我老了,可是呢,我還能再幹幾年呢!我還能使上力氣呢,你瞧,這水桶我能提得起來嘿!”
老頭真的老了,說起話來喋喋不休,自己卻不厭其煩。關揚憐憫地看了他一眼,繞過他走了過去。
身後的老頭還在自言自語,“好小夥子,都是好小夥子,你是個好小夥子,老八也是個好小夥子,都是好小夥子”
*
離開衙門,關揚立即去了徐鐵匠的家裡。他已經認定了老闆是被人殺害的,而死在徐鐵匠的屋子裡肯定和徐鐵匠脫不了干係,或許在那裡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關揚加快腳步,祈禱兇手不要那麼快銷贓滅跡。
徐鐵匠的院子在一條街的盡頭,不遠處是一片楊樹林子,楊樹林子連著山的一角。白日裡除了進山打獵的獵戶,或者要打鐵的人,一般很少有人到這裡來。
經過徐鐵匠的打鐵鋪子的時候,關揚進去撿了幾根鐵釘和幾塊碎鐵片,以備不時之需,然後他又把衣服脫下翻過來再穿上。
做完這一切,他便胸有成竹地往徐鐵匠的院子去了。
徐鐵匠的院子和上次見到的沒什麼區別,除了更雜亂些,想來再過不久,還會變得更加雜亂無章,因為會有乞丐入住。
房子由兩間小屋子組成,一間是正堂,一間是臥室。正堂的擺設極其簡單,除了桌子椅子和一個破舊的長櫃,其餘什麼也沒有。
屋子的正中央是一張木質的四方桌子,上面放著兩個酒罈,兩個酒杯,還有一個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