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無論誰開口,說的話一定會是很有意思,一想到這點,關揚就按捺不住隱隱興奮,任何不滿的情緒也沒有了。
他在等,屋裡的人似乎也在等,這就像是一場持久戰,誰先堅持不住誰就輸了。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慕容易手裡的杯子第四次添滿水的時候,慕容易盯著杯子看了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放下了杯子。
關揚精神一振。
結果只聽慕容易洩氣地說了句,“我甘拜下風,上面的朋友你下來吧。”
關揚一愣,沒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下一刻,一股劍風自下而上頂了上來,位置正對關揚揭出的兩個窟窿,關揚身經百戰,對這種殺招早已見怪不怪,身子一旋騰身而起,往後退了幾丈遠。
伴著“嘩啦”一陣瓦片破碎的聲音,一個人影竄了上來,竟直接把屋頂穿了個窟窿,此人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臨安。
現在的臨安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與他一起打打鬧鬧的夥伴,整個人變得不苟言笑,嚴肅得像是一把隨時準備出鞘的劍。
關揚沒想到會這麼快就遇見他,不知怎的有點尷尬,乾笑道:“真巧啊。”
臨安也道:“的確很巧。”
關揚道:“你有事嗎?”
臨安道:“本來沒什麼事,現在有點事。”
關揚道:“什麼事?”
臨安道:“大概我的新東家想請你喝茶。”
關揚疑道:“新東家?”
臨安指了指下面。
關揚下意識往下看了一眼,但還是有些不明白,向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臨安想了想,言簡意賅地道:“我被七星閣派來保護新東家。”
關揚驚訝地說不出話,這句話的資訊量太大,砸得他有點懵。七星閣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殺手組織,雖然也幹保鏢的活計,但這樣的例子畢竟太少,一是七星閣的名頭太大,足以嚇走大部分人,二是請保鏢要比買殺手貴得多,一般人出不起這個錢,但是慕容易顯然不受這兩點的約束。
可是他為什麼要請保鏢呢?難道有人要害他?
再者,臨安怎麼成了七星閣的人了,慕容易到底知不知道臨安是巫木青的人,他們是什麼關係?
關揚百思不得其解。
臨安這時候盡職扮演著一個盡職盡責的保鏢,看著關揚一句話也不說,等他做出決定,但他的雙腿已經在蓄力,隨時發力,關揚知道如果自己逃走的話他一定會追來。
關揚嘆氣道:“說實話我實在不想面對你的那個新東家,但我又很好奇他準備請我喝什麼茶。”
臨安道:“你跟他有仇?”
關揚搖頭,“不僅沒有仇,我們還可以算得上是朋友。”
臨安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關揚看在眼裡,心中慢慢冒出一個念頭,不禁勾起嘴角笑了。
這時,屋裡慕容易的聲音響起,“兩位再寒暄下去,我這第四杯水可又要喝完了。”聲音中聽不出絲毫的不耐煩,但催促的感覺卻很強烈。
關揚不禁對著臨安笑了笑,慢吞吞跳下屋頂,繞到正門走了進去。
二樓的一個房間裡,慕容易含笑坐在首席,臨安不知何時又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木頭似的站在一旁,臉色不太好。
關揚一進門,慕容易就道:“關兄弟,好久不見,請坐,上茶。”
端著茶盞的小廝早等候在一旁,上了茶就出去了。一屋子就剩下三人。
慕容易笑道:“關兄弟,你可是來找我的?”
關揚實話實說:“不是。”
慕容易愣了一下,道:“那你在我的屋頂上幹什麼,難不成要曬太陽?”
關揚白他一眼,淡淡道:“當然不是,我還沒那麼閒。”
慕容易的臉色變了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心思卻絕對不在茶水上。
關揚盯著自己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輕輕敲著,心思明顯也不在手指上。
良久,慕容易放下了杯子,笑容微斂,道:“關兄弟,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關揚自嘲似的道:“你這話說的真沒水準,我要是真想問你就不必上房揭瓦了,慕容公子,你有話就直說,我忙得很。”
慕容易臉上最後一點笑容被這一聲“慕容公子”給弄沒了,雙眼直直盯著關揚,好像要看到他腦子裡。
慕容易道:“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關揚搖頭,“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