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顏白衣,清雅端莊,未經修飾的面容比平日裡在眾人面前的要好看上許多,而那上面卻只帶了苦苦的笑,她低垂臻首,輕顰蛾眉,也只是暗自道:“不修佛不可以成仁,晚哲怕是要心生怨恨的啊”
第六十一章 局外人
元禾八年五月初五,原哲婕妤喬晚哲受封哲妃,正一品,頒金冊、授金印。
關蝶宮內熱鬧非凡,不再似從前那般冷清,哲妃今日穿得很是隆重,也沒有再繼續掩飾那天生的花容月貌,每個前來道賀的宮人見著這位由三品婕妤一躍成為一品哲妃的女子皆是難以掩飾眼中的詫異,原來那平日裡打扮得平平常常的女子竟然生得如此美貌,比那曾經寵冠後宮的柔貴妃也不遑多讓,這就難怪睿帝要將她加封成哲妃了。
不過哲妃似乎是極不喜歡吵鬧,只一會兒便將眾人打發走了,只留下貼身侍婢靜湖在身邊。靜湖眼見著自家小姐終於算是熬出了頭,甚是雀躍,一直不停地在哲妃跟前嘰嘰喳喳:“娘娘,您看您今天多漂亮,平日裡何苦把自己弄成那樣!”
哲妃看了她一眼,食指點了點她的腦門兒,道:“從前怎麼沒見你這麼多話呢!今天是怎麼了,開了話匣子沒完沒了了不成?”
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靜湖撇了撇嘴,嘟噥道:“今兒個是您受封的大喜日子,我高興啊!看來陛下心裡還是有您的,不然何必讓您做四妃之首啊!”自從小姐入宮,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這人真心笑過,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刺繡,而且不繡別的,只繡鴛鴦戲水,再說每次陛下過來,小姐高興的樣子總讓她心疼得不得了,明明很歡喜,卻又是那副不動聲色的模樣。
“小心樂極生悲。”哲妃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又回過頭繼續手裡的活計了,只不過這次她繡的是龍鳳呈祥,而不再是戲水鴛鴦。靜湖見她這般絲毫不以為意的模樣,低垂了腦袋,乖乖在一旁站著,再也不敢言語了。
她家小姐總是這般淡淡的,不見十分歡喜,也不見十分惱怒,這份性情在早年的時候也不見十分明顯,可打從進了宮來就越發的沉靜,言語不多,看似心如止水一般。在靜湖心裡,她的這位主子該是天仙一樣的人物,生得美豔不可方物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其中尤其是棋藝,那是備受陛下推崇。
可不知為何陛下總不很喜歡她,先前是有些嫌厭,如今雖是和睦了許多,卻也只是和睦而已,無非是下棋談天,也不見真的承恩受寵。而小姐也越發地心沉如水,竟開始誦經禮佛。每日裡除了刺繡便是抄寫經文、誦讀經書,也不知究竟是怎麼了,如若她問到為什麼,小姐也只說一兩句,譬如:心有魔障,不禮佛不足以超脫,或是:執著過甚,需以佛法自渡
哲妃繡了一會兒又放下,想了想回頭對靜湖說道:“去把進宮時帶進來的那盒金玉棋子拿過來。”靜湖看了看自家小姐,左右猜不出主子的心思,便乖乖地去翻箱倒櫃找棋子去了,好容易尋著那精雕細琢的烏木小盒子,呈到哲妃面前,困惑道:“都好幾年了也不見您要用它,怎麼今日偏生要找出來呢?”
接過那盒東西,哲妃緩緩說道:“從前的身份用這樣的棋子游戲就是不合規矩,如今拿出來才不會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嚼舌根。你以後也得學著長點心眼兒,別在外頭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摩挲著那盒被打磨得甚是光潔的棋子,她小聲教訓著靜湖,嗓音很是柔和,卻一樣透著慎重。
靜湖點了點頭,卻又聽得哲妃開了口,“陛下今晚會來下棋,這盒子裡的是給他的賀禮,今後該由皇后娘娘陪他下了”近日裡來總能常常見到睿帝的身影,他坐在自己的對面,手執黑白子,並不言語,落子無聲,與她下一局不計輸贏的棋,模樣是一如從前的俊美無儔,而眉宇間卻有了若有似無的憂思。
她知道那樣的一種愁思必是為了自己心尖上的那個人,只可惜那人不是自己。睿帝必然以為無人可以看出他冷峻面容下的心思,可要知道,當你滿心滿意都是這個人的時候,他的任何一絲不歡喜都在眼中放大了不止千萬倍,然他是睿帝,他不說,你也不能問
哲妃不知道自己這一句說地有多淒涼,靜湖卻是知道的,句子的尾端攜著深深的哀怨,將那精緻的眉目染成了一幅氤氳的水墨畫,柔麗婉轉,悽美多情。本來還勉強算得伶牙俐齒的靜湖看著哲妃戚哀的模樣頓時說不出話來,只在一旁呆呆地看著,入了神,失了魂。
鳳鳴軒裡有人也是一樣的入了神、失了魂,只不過這個人是當年暗衛隊的頂尖殺手、今日玉暖的貼身侍婢:洛慈。她眼前的也不是黯然神傷的女子,而是一個正在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