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導嘆了口氣,“肯努力比天分更重要。”
副導瞭然,難怪彭導對耿夜多有照顧。在電影圈子裡,很多電影人對電影的心是真的淡了,在商業利益高於一切的今天,能看到一心喜歡這個行業又肯下苦工鑽研的後輩,誰不想提拔一下?雖然不知道日後會怎麼樣,好歹對得起當初想做個優秀電影人的心。
彭路靠在椅子上又指了幾處要復拍和改進的地方,副導低聲在他旁邊道:“陳銘來了。”
彭路抬頭,正好陳銘往他這邊來了,低聲道:“陳老先生不是進了醫院?”
“估計是沒什麼事情。”
陳銘過來之後,副導沒再說話,跟她打了個招呼就到另一邊忙去了。
“彭導,不好意思,早上家裡出了點事情。”
“沒事就好。”彭導理解的語氣讓人一聽就很舒服,他雖然是名導,有些人的面子還是要賣的,在圈裡混了這麼久,什麼人不能得罪自然一清二楚。
陳銘彎了彎唇角,恰到好處的弧度完美詮釋了優雅的含義。
“我下午都在這邊,有什麼安排您可以直接跟我說。”
彭導看了眼在一邊休息的耿夜,“下午就拍你和耿夜的戲。”
“好。”陳銘點頭,跟著專門的化妝師進了化妝間,臨進門之前,彷彿不經意地看了眼耿夜。
耿夜正好抬頭跟阿康說話,接觸到她的視線,淡淡笑了笑,又重新跟阿康說起話。
“耿哥,真的沒問題嗎?”阿康微皺著眉,心裡不大舒服,憑什麼陳銘來了耿夜就得配合她演之前定下的戲,那不是又要把妝卸掉,不是存心折騰人麼?
耿夜拍了拍他的肩,“沒事,按他們說的來。”雖然這麼說,他臉上也是淡淡的,看不出心情如何。
耿夜開始卸妝,身上好不容易貼上的裝備卸下來倒是容易些,等到那些東西都洗淨了,化妝師突然倒吸了一口氣。
“哎呀,這”她低下身問耿夜,“疼麼?還是癢?”臉上和身上紅了一大片,像是起痱子一樣。
耿夜看到鏡子裡映出來的面板,伸手碰了碰,“有點癢。”
彭導這時候也過來了,看到耿夜的樣子,有些擔憂,問化妝師,“他這是怎麼回事?”
“像是有點過敏,我已經儘量選了比較天然的原料了,按說是不會過敏的才對,是不是耿哥的面板有點敏感。”
耿夜平時化妝也化的很淡,而且專門的化妝師給他用的化妝品也是固定的幾個牌子,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會過敏。
“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辦,他這種情況要多久才能好?”
化妝師搖搖頭,“估計要去看看醫生,我怕晚上會更嚴重。也有可能是面板閉的太久了,所以起紅了,至於多久能好,這個我也沒底。”
彭導點點頭,“下面的戲”
“用粉蓋住吧。”耿夜說道。
“不要緊麼?”彭路看到他脖子上一片的紅,猶豫了一下。
化妝師有些為難,“我儘量用薄一點的粉,本來已經有些過敏了,怕面板受不了刺激,晚點一定要去看醫生。”知道他們都是不想耽誤戲,化妝師只有妥協。
接下來的這場戲在電影裡是胖子的一個夢,因為劉妍早在胖子還是個胖子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臨死的時候,胖子欠她一個吻別,結果這一輩子,這個吻就欠下了。
白天裡打打殺殺,午夜夢迴胖子竟然夢到劉妍的片段,在大雨的時候,劉妍嬌豔如昔,胖子卻變成了現在的那個自己,他低頭在她的唇上印下淡淡的一個吻。
俊挺沉穩的男人和美麗優雅的女人,畫面美好的一如做夢,等胖子睜開眼,這也確實是一個夢。現實的慘烈,逼仄的環境和夢裡的柔和溫暖不斷地淬鍊著男人,讓他一步一步地改變。
“陳銘那邊準備好了麼?”彭導問了一句。
“已經OK了。”
“很好,小馬,耿夜這邊就交給你了,臉上的儘量遮住,脖子上面我會注意鏡頭的位置,你幫他換套衣服也行。”
“我知道了,放心吧。”
彭導先離開了,化妝師看著耿夜,安撫地笑了笑,“我儘量不弄痛你。”
耿夜被她逗的笑了起來,“交給你了。”
耿夜出來的時候,陳銘的助理正站在不遠的地方,嘴裡還不陰不陽地說著:“比誰都大牌,真當自己是影帝了。”
陳銘瞥了她一眼,本來囂張的小助理立刻閉了嘴。
“道歉。”陳銘斥了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