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企業?”凌濤眼睛眯了眯,這個稱呼聽著有些刺耳,中華民族的代表怎麼可能是私有制民營企業。
秦非一挑眉毛,“難道天工或者紫禁城不是中國的企業?不是炎黃子孫,華夏兒女的企業?”
“是,可——”
“那就是民族企業啊,強弱不改變本質,國有企業,合資企業也許一個一個都是巨無霸,但是大家分屬中國經濟這條繩子上的螞蚱,卻是不可改變的。凌書記,我想您在深圳見證了這四五年的變化,應該不會對這個論斷有什麼意見才是。”
凌濤越有些不安,他不知道秦非把公司升級到民族的高度是什麼意思。
“秦非,你要知道南巡長對中外合資,引進技術的態度,這是不容挑戰。”
“六六年的時候,也有人會說那個人的思想是不容挑戰的,”秦非不帶煙火氣的聲音讓凌濤心頭一跳。
“你真的要,你要知道天工雖然有一定的影響力,但還遠遠不能做這個扛旗者,何況譚嗣同血流了,頭沒了,變法還是沒有成功啊!”凌濤眉頭幾乎皺成一團,這個簍子一旦秦非執意去捅,他不知道會有什麼影響,也許天工和紫禁城化為飛灰,一切靜默,或許天下震動,天翻地覆。
秦非背後的人怎麼會允許天工和紫禁城這兩個標杆一夕之間消失。
保守,改革,激進
叛國,共贏,叛國
到時候的中國也許就會站在鋼絲上,一個如此龐大的國家,承載十億人的希望的國家,一旦站在鋼絲上,會生什麼,凌濤簡直不寒而慄。
秦非自然不知道凌濤自己嚇自己,都快失常了。
“秦非,你想過沒有,你如果直接對抗外資,挑戰合資,會給那些保守的人什麼鋒利的武器?到時候私營企業會有今天這麼繁榮的態勢麼?不錯,國有民營都是這方土地上的,但是你不要忘了,內戰是永遠存在的主題!”凌濤嚥了一口口水。
秦非眉頭一皺,凌濤出乎意料的激烈讓他有些不解,“凌書記,對抗?挑戰?”
“難道不是麼?你無非是想把索尼這次透過體制內的人施加影響力的事情鬧大,以目前這種試探的態度,一旦有人這時候說外資狼子野心,妄圖動搖國本,對目前態勢的影響會劇烈到什麼程度,誰都不知道!”
秦非嘴巴張了張,這個事情他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個年代的外資可也不是那麼高高在上啊,在中國也算是步履薄冰,如果這麼一來,確實有可能影響很大。
“秦非,這件事情我知道對天工的影響不好,錢部長的話可能會為你們導致一些非議,但是,也不是一定要這種劇烈的方式來回擊的,這樣,我跟錢部長商量一下,讓他重新表態一下,就說民營企業的展也需要有自己的選擇和規劃,從企業的角度多考慮。”
凌濤看向秦非,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這在目前的中國也算不可思議的事情了,一個正廳局級的高階幹部徵求一個民營企業家的意見!
秦非沒有急著說話,思考了許久,才搖搖頭,“不行!”他想到了日後國企,外資,民企的地位,這個局面他必須在開始就給他壓制下去,不容商量!
“凌您的擔心,但是您有沒有想過,這次我們不提了,那會給外資什麼印象,索尼動的手腳是我們預設的,即便不能成功,也完全沒有惡劣的影響,這會導致什麼結果?我想您比我清楚!”
“引進外資,到底是借雞生蛋,還是引狼入室,我覺得這次是個非常好的機會!”
“至於您擔心的事情,我想只要控制好範圍就沒有問題,而且打擊一下外資,甚至合資,對我來說不是壞事,是吧?”秦非輕鬆地笑了笑。
凌濤陷入沉思,他明白秦非的意思,這事情可以在深圳之內解決,不拉扯到外面,但是必要要讓很多心裡清楚,尤其是沿海特區和大城市的官員和外資企業,有些動作是不被允許的!
其實他不知道,秦非原本就沒有想過拉上錢大勇,一旦上升的省部級,影響就太大,所以秦非的想法是在各個特區內進行“整風”,以深圳開始,好好讓大家記住這一點。
但是凌濤的一番話,還是讓他退步了幾分,國內還有一部分人是想“復辟”的,秦非完全知道,被他們得逞才算是大倒退。
“你的意思是,動黃海路?”凌濤轉過頭來,凝眉問道。
“呵呵,”秦非失笑,“凌書記,這應該是深圳市委的工作,我怎麼可能去動一個副市長,何況我也沒有證據不是?”
秦非自然不會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