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縟節約摸在一個時辰過後,終於完全結束。
蘇念尾就在鬆了口氣的同時,紅煙卻把她的手交給了另一雙枯瘦略為粗糙磨人的冷涼手掌裡。
由於蓋頭罩臉,對於旁人太過陌生,亦或,太過驚慌。蘇念尾的纖指,沒由來的微微顫抖。
“姑娘放心,這是喜娘!”紅煙似乎看出了蘇念尾的不適,於是連忙在她耳畔輕聲安慰。
蘇念尾聽罷,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點頭。
這時喜娘牽著她的手,引著蘇念尾踏過兩隻火盆。,又在設有粘糕包和馬鞍的地方讓她邁過去,這時,周圍的童男童立即發出清脆般的吶喊聲;“祝王子,王妃步步高昇,歲歲平安。”
“願王子王妃有情人終成眷屬,前生註定,喜結良緣。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吉利語說完以後,喜娘又引著蘇念尾走到修塔王子的身邊,朝北面站立後,然後對本國的國王和王后進行了叩拜。
“祥年瑞月,吉日良辰,授室成禮”
三跪九叩禮之後,蘇念尾總算明白了,她與修塔算是“拜天地”了。心,驀地一沉,像被什麼東西緊壓著,半晌喘不過氣來!
“好好,央月郡主,以後就是我的王妃了!”耳畔傳來修塔王子粗微的喘氣聲,蘇念尾猶記得兩年前曾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張滑稽臉龐。蘇念尾只覺背脊一寒,似有冷風凜冽。
待“交拜禮”過去,喜娘又向王子說了些大吉大利的話,這才領著蘇念尾進入了她充滿恐懼而無法逃避的洞房。是的,她的一生,真的就如此交給了,這個她不愛的男人嗎?
進了洞房,新娘稍稍安排了一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對於男女方面的話,蘇念尾閉口不提,一聲不吭。喜娘一看有些急了,只當她是內向害羞的女子,也不好說什麼,暗想,這男女之事也是個意會之物,不好明說。看來,接下來只能靠新郎新娘,慢慢摸索了。
為此,喜娘匆匆鋪床攤被後,又端來“狀元花燭飯”,臨走前吩咐了一句,意思是說這“狀元花燭飯”是要夫妻同吃的。將來生出來的兒子,才能考上狀元。
屋內,紅燭搖曳,蘇念尾靜謐的坐在榻畔,安靜的等待下一刻的到來。
一個時辰過去。。
蘇念尾的心越發緊張不安,酒宴應該快結速了吧,這是不是意味著,她馬上就會見到修塔王子?
是的,成為新娘子的她,沒有別的姑娘出嫁時那般嬌羞含蓄,她神情表現得是那樣的驚慌與無助!
蘇念尾發現,四周安靜得連窗外的蟲鳴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就連自己的心跳聲也不例外。但在這安靜的同時,空氣中似乎又有著讓人莫明煩憂的燥動因子。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國度,一切的一切都那麼陌生。似乎,危險也在一步步的邁進。此刻的蘇念尾,只想找到紅煙,哪怕讓她知道有一個熟悉的人在自己身邊也好。想著想著,她那揪動著紅綢所不安的柔荑,終於在快要崩潰的情況下,扯下了那抹紅得耀眼的喜帕。
新屋置辦得不錯,紅火一片,桌上堆滿了桂圓,棗,麩子,蓮子都婚慶“吉祥”果!
同時,在這些雜果的中間,放了一碗花白的米飯,在米飯最中心壘起來的那一團,寫著一個“元”字。蘇念尾暗忖,這就是所謂的狀元花燭飯吧!
更為特別的是,這床頭兩邊貼的不是喜字,而是兩個寫得特長,然後經過裁剪下來的“九”字。看了好半晌,蘇念尾有所意識,估計是長長久久的意思吧!
就在蘇念尾覺得頗為有趣之際,突然一直久閉不開的房門,只聽“吱嘎——”一聲,被人粗魯的推了開來。
剎那間,蘇念尾臉上的表情完全凝凍,整個人嬌軀微震,似受到莫大打擊一般。
酒味,混和著沉重,危險,隱晦的味道,同時朝蘇念尾襲來。
她慌亂的站起身,望著身軀龐大,走路東搖西晃,雙眸通紅的修塔王子,這一刻她只後悔自己為什麼在烏礓國的城門外,沒有聽炎烈的話。是的,如果說逃離這們親事會死,但現在看來,也比面對此人目前這兇獰的模樣來得好。
“怎麼?你怎麼了?你為什麼要站起來,為什麼要掀掉喜帕,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本王子”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兩眼直翻。不知是因為蘇念尾眼花,還是他眼裡本來就隱藏著一抹晦澀之光。
“”
蘇念尾就那般直直的望著他,只露出一雙清湛水眸的她,看不出有什麼的反應。
身軀圓滾的修塔越發比當年更胖了,哪怕是穿著大紅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