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就像千年宿命的迴響,在我腦海裡無限的延長。離開暗河宮時,天邊已經顯出晨曦魚肚白的光亮。輕薄的夜色縈繞,也終是會在日光顯出時褪去的不留痕跡。我獨行於諾水江岸,煙波迷茫的江水在春光裡潮平兩岸闊,江邊的樹盡是長成的青綠。視線流轉間停留於眼裡的是一岸桃樹,枝繁葉茂,桃花於樹枝之間初綻,像極了千年之前的天河水岸
——命中註定。如若這樣,你我的結局又將走向哪裡?
“諾主請留步。”
聞聲回頭,是那黑衣的使者。不過多時他已飄然趕了上來,一路輕飄惹不起半點塵土。他停在我眼前向我言語:“我家主人說,今天偶得了一幅畫像,想諾水之主該是懂得鑑賞的人,就命我趕來將這畫卷送予諾主了。”
白紙青軸的畫卷交予我的手裡。
抬首之間那黑衣人早已是憑空消失的蹤影全無。
我不知道那暗河絕究竟有怎樣的手段。畫卷在手裡停留,紅色絲帶繫著的白紙丹青。絲帶於指尖輕解,畫軸翩然落下。陳黃丹青上現出你的臉。窮極千年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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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諾水飛渡
諾水千里,桃花一岸。
緩行在江邊小徑上,眼見映於江水水面的一岸桃花。清幽的香氣隨風飄散,一樹緋紅與青綠的掩映獨獨佔盡了春的芳華。春風拂開繁茂的枝葉,現出江際的沉香亭。就是在抬首之間不經意的看見了你。
你在亭裡久久的等待凝望,發瑞間蘇釵斜插,素面容顏卻是風流盡顯。終還是斷絕不了的思量讓我隱了手裡握著的畫卷,現身而出。你看見了亭外的人,起身迎了出來。
“水公子。”粉面朱唇間是自然流露的笑顏如花,咫尺之間看著你,一瞬之間便好像回到了千年之前。
“你是在此等人?”我問道。
“是的,正是在等水公子,不想就真的遇上了公子。”
“等我?”
春日的暖風輕撫,空氣裡攜著一岸桃花的幽香,諾水江水萬千,盈盈一水便在這風中憑空放逐出層層漣漪。“水公子可還記得昨日的那把紙傘?”花顏眼裡如同一池瀲灩湖水,她看向我,“公子可否將那紙傘還與花顏?”
“當然。是我的失誤,忘記將傘還給姑娘了。只是不知為何姑娘看來對那把紙傘很是在意?”一句簡單的詢問卻是無心驚起了她粉面之上嬌羞初露,花顏翠眉微低向我答道:“公子不知,夫君曾教我折枝成傘也教我在那傘上作畫,而遺落在你那裡的一把正是夫君最初教我作畫的傘。”
“所以花顏對它特別的珍惜,以致與今日冒昧的前來向公子拿取。”
——夫君。你一聲聲叫的婉轉親密。那該是你窮盡氣力等待的人,在這蒼茫人世他定是你的傾盡生命的至愛。可是你我千年的情緣怎就能輕易地割捨?
我開口說道:“那傘被我遺落在樓閣裡,既然你來此就不該白走一趟,如果你急於取得還勞煩隨我前去。”
“既然這樣,花顏隨你去便是。”
回首看向她的如畫容顏,昨日夜幕樓閣之上便隱於身上的紙傘在指尖輕觸,單薄柔軟的油紙。於是,你剛剛含笑說出口的話就那般輕易地迴響腦海。——夫君教我折枝成傘也教我在那傘上作畫,而遺落在你那裡的一把正是夫君最初教我作畫的傘一把遺落於此的傘透露出你對他的情深幾許。終於,抬袖於須臾之間攜了那纖纖不禁一握的腰身,諾水飛渡。飛身而起的輕輕驚呼落於風裡,流過耳畔隨風逝去。
風裡是桃花的清香,分不清是江岸花香還是你羅衣的幽香,而今你終於停留在我的身邊,如千年以前的天河飛渡。真希望能這般攜你離去,從此浮華謝去,紅塵不繼。環於腰身的手在不自覺中加緊了力道。
茫茫諾水在腳下輕點,千年時光化作腳下一瞬。
停在雲水閣的一瞬便好像千年的過往盡化。
“剛剛剛剛”
花顏是驚魂未定,雲鬢於剛剛的風裡撩撥的微微凌亂,嬌顏之上在此時停落之際生出些許蒼白。抬首對視之間只一瞬便現出驚慌,斂裙委身於地:“不知公子原是諾水之主,此前花顏多有冒犯,還請諾主恕罪。”
在凡人眼裡,我還是讓他們敬畏的神明。
“你不必如此。”我俯身扶她起來。
如今千年之後的相逢是讓我想不到的疏遠,我是為你貶謫的神明,而你卻是與我陌路的凡間女子。心裡一瞬間浮起紛亂,讓我費了幾分心力安定下來。“那日下雨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