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呢？”

他凝眉看她：“結果呢？他跟你在一起後就沒再正眼瞧過其他女人，他為了你跟他媽吵架，為了你放下集團裡的事情帶你出去玩，為了你差點在異國他鄉死掉，為了你，被迫接受條件跟別的女人相親，甚至在被那女的下了藥，都沒有發怒，因為他怕會惹怒他媽，會害你出事！！結果你呢？你做了什麼？！！你對他做了什麼？！！！！！他在我面前哭了！！！！！他在我面前哭了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他是斯君謙啊，他是永遠高高在上對你們這些女人不屑一顧的斯君謙啊！！！！”

他失控的咆哮，瞳眸裡一片血紅的痕跡：“是你害他出車禍，是你害他被頭痛折磨，一天能睡兩個小時都是奢望，他被頭痛折磨的死去活來你知道嗎？！！你憑什麼把他變成這樣？！！你為什麼要逼死他？現在他死了，他媽瘋了，你開心了？你開心了？！！！！！”

慕小悠被他狠狠甩到地上，丟破布一般的。

*

姬千塵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坐在女廁的門口，滿臉的淚，劇烈的哽咽著，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怕聽到自己的哭聲，好像一哭出來，他就是真的死了一半。

“完了完了，是不是被人非禮了啊？”藍起睿在外面吹了一陣冷風，清醒了一些，看到這幅場景，立刻哀叫。

“你少烏鴉嘴，滾開——”

溫雅雅用力推開他，俯下身來：“小悠，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們不然去醫院吧？”

姬千塵想要把她抱起來，慕小悠卻伸手推他：“不不要碰我”

姬千塵的手驀地僵硬在半空中。

她的眼淚落的越來越兇，像是要就此一直流到永遠一般，眼淚順著脖頸流進衣領，很涼，很冷。

整整兩個小時，夜總會里一堆等著上廁所的人都被堵在了外面，幾個人陪著她，一聲不吭的等。

斯君謙，想想你這個身體被多少女人碰過，想想我的身體因為你，因為安瓏雲的關係，差點被多少男人碰了，我不欠你什麼，你難過，你痛苦，都跟我沒關係你知道嗎？就算有一天你因為濫用藥物死了，我也不會有感覺了你知道嗎

就算有一天你因為濫用藥物死了，我也不會有感覺了你知道嗎

她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呢？

他要說什麼，她就聽著好了，為什麼要跟他說那些話呢？為什麼要說這麼殘忍的話呢？

她只知道對著他大吼大叫，為什麼不想一想他為什麼要濫用藥物呢？他究竟是痛到了什麼地步，才會這樣濫用藥物呢？

他被病痛折磨，他已經生不如死了，她為什麼還要說那些話呢

為什麼

她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她想的頭要爆炸了也想不明白。

“回家吧。”姬千塵輕喟一聲，俯身將哭的筋疲力盡的她抱了起來。

他們一走，一群等著上廁所的人就呼啦啦的衝了進來。

姬千塵擰了條熱毛巾幫她擦臉，慕小悠凝眉，好一會兒，才抬頭看他，聲音嘶啞：“他在哪裡？我想去看看他”

姬千塵握著毛巾的手微微收攏，沉默了下，才緩聲開口：“現在已經有些晚了，明天再去吧。”

“現在，我現在就想看看他”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忽然坐起身來，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姬千塵，帶我去，帶我去”

說著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姬千塵抿唇：“他沒葬在這裡。”

慕小悠凝眉，像是沒聽明白他的話一般：“什麼？”

姬千塵閉了閉眼，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他葬在了法國，普羅旺斯，遺書裡這麼要求的，他朋友幫忙葬的。”

他葬在了普羅旺斯

他葬在了普羅旺斯

他葬在了普羅旺斯！！！！！！！

慕小悠怔怔看他，眼淚斷了線的珠子般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姬千塵面色冷然，凝眉看她，聲音壓抑而冰冷：“不要哭！！！！！”

慕小悠哽咽著，雙肩劇烈抖動，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姬千塵看著她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悲痛欲絕，那些淚毫不間斷的從她眼中滑落，瞬間化作了最強的硫酸，將他的心整個都腐蝕掉了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是可以一次性流這麼多眼淚的。

還是他心愛的女人，在為了她心愛的男人而流。

真是諷刺慕小悠哭的天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