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似是再度入眠,他又想起床。他才剛掀開了被子,她就收緊了手臂。那條細細長長的小臂看著沒什麼力氣,但他還是不好將其挪開。他又看了她半晌,知道她並未入睡,壓低身體在她耳邊細語:“你繼續睡,我今晚早點回來。”
“不要”她甕聲甕氣,箍著他的腰不肯讓他起床。
這樣的膩人情況,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他撥開掩住她半張小臉的頭髮,低聲問她:“是我昨晚把你弄痛了嗎?”
施晴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抬手便狠狠地捶了他一下。她的身體痠痛,這早已不是什麼出奇的事。她不問倒好,問了反而覺得又痛多了幾分。人總是這樣,有人愛護和在乎,總是越發地矜貴,巴不得一丁點小痛楚也沒有。
“到底怎麼了?”他耐著性子問她。她突然把腿也纏到他身上,片刻才擠出幾個字,“不要走。”
清晨時分,男人最不能受這樣的刺激。他只覺得身體深處湧出著慾望。他好心提醒她:“你再不放開,我就不讓你睡了。”
他的聲音有幾分沙啞,她自然知道何故。她委委曲曲地指控:“你也不陪我!每次我醒來的時候,你都不在了。”
一直以來,她都比他醒得晚。待她醒來的時候,伸手發現床邊是空的,只留下被間的餘溫,這實在是讓她失落。今天好不容易把他逮住,她當然要把他給纏住。
“傻丫頭。”他重新將她擁住,“要不跟我回公司?”
在他懷中的人搖了搖頭。
“那,我不回公司了,在家陪你?”他繼續問。
他的話說得極認真,認真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她鬆開了手腳,輕聲地說:“你還是走吧,我自己睡覺就好。”
他無奈地看了她半晌。今日的工作,他註定是心不在焉了。
☆、44、第四十四章
44、第四十四章
某人最近忙得太不像話了。別說是接施晴放學;就連陪她吃頓晚飯的時間都沒有,而超過凌晨才回家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有時候;施晴不願意一個人在家裡做飯;然後一個人吃飯;故便在學校吃過晚餐才回家。偶爾在學校磨蹭,與文祖希或者其他同學閒聊一番、到學生會辦公室看看段嫣、去圖書館逛兩圈諸如此類,回到家時天色已晚。
晚上與施晴通電話,慕景韜多數會撥打家裡的固話。有幾次他打電話回家時;她也未歸。一個女孩子在下班高峰期去擠公交,並且這麼晚仍然未抵家中,他實在放心不下。但他又不捨得讓她留在學校暫別回家;故讓司機去接她回家。
剛開始;施晴也不覺得有什麼。她以前也知道他工作很忙;但與她沒有直接的關聯,因此她也不曾在意。她每晚在家裡看看電視、上上網,然而到睡覺前也沒有等到他回家。連續一個星期,他倆也只是在早晨那段時間呆在一起。只是,她在剛起床的時候反應有點遲鈍,整個人都處於半睡眠狀態,根本沒有辦法與他好好地說說話。
到了後來,她越發地覺得鬱悶。他真的這麼忙,連下班的時間都不願意分給她嗎?恰好是週五,施晴便坐在客廳等慕景韜回來,儘管他早與她透過電話,並告訴她他今晚又有飯局。可惜,還沒有等到他回來,她已經歪歪斜斜地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慕景韜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開門以後,他發覺屋裡燈火通明。儘管往常她也會替他留盞燈,但絕不像今晚這般,連電視機也是開著的。他走近,發現她正縮成一團半躺在背對著門口的沙發上,遙控器被她隨手拋在了地上。他無聲地笑了,她倒是會照顧自己,身上還記得蓋了一層薄被。他把遙控器放回茶几而後又把電視機給關了。
施晴是被他的動作弄醒的,她本來就沒有深睡。他彎腰想將她壓在身下的被子抽出來時,她便醒了過來。她沒有動,直到他把她抱起,她才有意無意地往他的胸膛蹭了兩下。他的衣服滿是異樣的氣味,煙味、酒味、香水味,還有其他無法形容的氣味,真不知道要燻多久才造就如此異味。
他一路抱她走回房間。直到被他輕輕放在床上,她才聽見他的聲音:“還裝睡嗎?”
長長的睫毛抖了兩下,她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背對著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籍著燈影細看他的輪廓。
房間裡只開了盞橘黃色的落地燈,將這一角烘得溫馨而細膩。忙碌的一天在終於化作宇宙的塵埃,那些過去了的時光,告別的了人和事,都在此處悄然沉積,有她作證。
“這麼晚都不睡,是在等我嗎?”他語帶笑意,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