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霞飛的秀眸,不經意而相當明顯地流出幾縷悵惘,但隨即掩埋。
她笑道:“赤師父放心。機會定多的是。”
赤樾邪異地笑了笑,不再言語。
方才,鳳霞飛那奇怪閃忽的迷亂陣神,雖掩飾得不錯,但仍被有心人瞧在眼裡。
這有心人,便是公孫楨的得力助手,隸屬於“冰舍”陣營的“熾火”應邦。
應邦身長七尺,臉容俊偉,體魄健壯,尤其以機智百變,馳名南島,為“冰舍”首席謀士,權傾當地。
應邦負責辦理與他境的外交事宜。他曾出使異域數次,自然與鳳霞飛會過面。這一見之下,應鄂乃對鳳霞飛驚為天人,一見傾心,甚為戀慕,立即展開熱烈的追求。
然而,鳳霞飛總是不冷不熱,若即若離。
應邦自尊心大受傷害,一怒離去,從此,不使異域。
此刻,久別重逢。應邦蠻以為可擄得佳人芳心,他心中不禁幻想著,他與鳳霞飛的綺麗將來。
但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鳳霞飛從方才至今,望都沒望他一眼。
她始終沒有看他。一眼,都沒有。
她對他還是那麼的冷、那麼的淡,生似這世上,沒有他應邦一般。
而更令他惱火的是,鳳霞飛口口聲聲說著獨孤寂心的好與非凡,且講起此人時,口氣總不免有些僵硬,甚至悽惘。
方才,鳳霞飛更罕見地露出迷茫低迴的神色。
這些的細微變化,都溶在應邦的眼裡。
若非風霞飛對獨孤寂心有份特別的感覺,怎以至此?應邦這有心人自然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於是,應邦,怒,狂怒憤怒盛怒氣怒悲怒。他怒!枉他對鳳霞飛痴心一片。她竟然——
竟然——戀上別人!她怎能如此?怎能?
該死的獨孤寂心。應鄂心裡詛咒著。應邦這個南島的第一謀土,於心中暗暗發誓,他定要讓那獨孤寂心,嚐遍天下苦楚、生不如死。
這時“霸劫王”那昆汗那狂橫的聲音響起:“風教主!此次前探的結果,可估計出我們有幾分勝算?”
眾人一聞那昆汗直接問到重心,趕忙聚精會神地諦聽著。這問題正是他們聚在此地的重要因由。而這問題的答案,很可能是他們有沒有必要繼續攻擊中原的重要根據。
鳳霞飛輕嘆一聲:“坦白說,以現在的情勢看來,要盡殲中原各派,入主神州,實在是不可能的事。”
此話一出,三區高手無不愕然。
一直未出話的公孫楨,詢問道:“教主,此話安出?本人乞聞其詳。”
鳳霞飛輕掠鬢髮,續道:“中原朝廷久弱,九派聯合之勢又衰,正是我等稱霸神州,報數百年來中原朝野犯我、欺我之仇。但,這必須建構在中原沒有統合的力量的前提上”
公孫楨插嘴道:“喔。也就是說,鳳教主認為中原,如今已出現有足以統合中原各勢力的力量?”
鳳霞飛點頭道:“正是。但這純屬我個人的臆測。或許,作不得準,所以,還是”
那昆汗哈哈一笑:“鳳教主多慮了。以我等的實力,若說無法征服散沙般的神州,實在令人難以致信。”
鳳霞飛秀目飄過一絲陰鬱,沉聲道:“我只是提出一種可能性。說不說,在於我,至於信不信,則在於各位,我無權干涉。”
坐在鳳霞飛身旁的紫衫人,也就是“鬼舞三座”之首的“紫座”座主“劈練掌”卓刃,開口道:“教主所指,能聯合中原各大勢力者,是否為獨孤寂心?”
此語一出,滿座又驚。
如果說,應邦是南島第一謀士。那麼無疑的,卓刃便是異域首席軍師。
在眾多評論中,卓刃的才智勝過應邦,是個不爭的事實,就連應邦也曾公開說過他不及卓刃,至於這是否是應酬之言,則不必深究。
不過,能讓自負甚高的應邦出言讚美,已是不易。因此,卓刃的才智實無可疑。
此時,卓刃大膽匯出鳳霞飛的心意,自然有他的用意。
鳳霞飛於五天前率教眾退回“炬菟山脊”後,便愁緒不解,大異於平素冷靜自若的神態。
“鬼舞教”一眾俱都不解。只有從小看著鳳霞飛成人的卓刃,才約略明白這向來聰慧冷靜的教主,心中在想些什麼和遇上什麼難題。
他以為,鳳霞飛心中想的是獨孤寂心,而她的難題,自然也是獨孤寂心。都是獨孤寂心!卓刃不得不作出這樣的結論。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