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獨孤寂心也毫不留情,心劍總是很冷靜地尋出斷水刀燥亂的缺處,一劍兩劍三劍無數劍的在胡莫愁身上劃下許許多多的劍痕。
沒有經過創痛的人,就如藏在深閨、空有一身麗賦的絕豔花朵,從未曾受到風雨的淋灌摧殘一般,永不知跨越的可貴與辛酸。
“斷水刀法”亦是江湖一絕。可惜,胡莫愁在悲怒聚心下,失了抽刀斷水水更流的細膩與綿遠。
對胡莫愁來說,也許獨孤寂心的劍,就是風雨!能讓胡莫愁蛻變的風雨。他也許能賜予胡莫愁更一次的重生。
終於。
胡莫愁乏力了。
他搖搖墜墜似將倒下,但偏偏就是不罷手。
他一步一步向獨孤寂心走去,衰弱的聲音兀自低嘶:“你殺了我我我爹我要殺了你”
心劍無聲無息地回鞘。
獨孤寂心靜靜看著,胡莫愁蹣跚的步履。
他的眼神因缺血,漸漸的虛虛渺渺一片迷茫,雙腳也軟顫不止。
但他仍直往獨孤寂心來,手上神兵斷水刀,仍緊握著。
他來到獨孤寂心面前,雙手舉刀,慢慢的慢慢的
“算了!別打了!”單鶯語躍前,阻往胡莫愁。
“算了,莫愁,算了!爹已經死了,別再打了。你,你殺不了他的。”
“爹死了已經死了我殺不了他殺不了!”斷水刀緩緩的放鬆,“砰”地墜落。
胡莫愁凝聚的意識,陡地崩滅。他身子一癱,往後就倒,倒入單鶯語的懷裡。
胡莫愁呸聲道:“爹——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殺不了他我沒有辦法為你殺了他為你報仇我沒沒有辦法”
胡莫愁忽地一聲慘嘶,緊緊抱住單鶯語,痛哭起來。
單鶯語轉身向獨孤寂心,道:“你應承過其他人沒錯,是嗎?”
“放心!”獨孤寂心冷冷回道。他雙眸一掃,將所有人的反應,烙在他的眼內。
大多數人,都是一副看戲叫好的模樣。胡嘯英的死,顯然讓他們“人心”大快。屠宰外族人,一向是表達自己族人高貴卓絕的最佳方式。
胡莫愁嘴角牽動了一下,卻又無以成言。他軟癱於單鶯語深情的擁抱,幾近昏迷。
單鶯語看了躺在她懷中的丈夫一眼,雙手輕撫著他。
“單小姐,你這是成何體統?和北漠人摟摟抱抱,羞也不羞?”先前被獨孤寂心駁倒的倪鶴在旁鼓譟著。
一旁也有不少人應和著。
單鶯語並不理會他們,她只是望向她的爹——單鼎。
“爹,我”
單鼎冷淡的眼神,閃過一絲哀勵。他緊捏著雙拳道:“你已是女人。你自己可以決定,不需要再過問爹。是人家的妻子,或是中原九大門派之一‘靛痕派’掌門‘冷劍’的女兒,你自己選一項,爹不會逼你。”
單鶯語嬌潤的臉色,也慢慢泛白著。“爹!我”
“聽著!不管你怎麼選擇,你永遠都是我單鼎的好女兒。這一點,你不用懷疑。”單鼎掩住心中的激狂,淡淡說著。
單鶯語滴滴晶淚流下,向單鼎福了一福,道:“謝謝爹。女兒既已嫁給莫愁,就永遠是他的妻子,請恕女兒不能長奉左右。”
一切盡在不言中,父女深情,透露無遺。
可惜啊!能體會其中血淚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都是事不關己,恨不得能捲起濤天巨浪。
本已平息的鼓譟聲,再度揚起!
已有些人在竊竊私語道:“這單鼎怎能容忍自己嬌滴滴的女兒嫁給番狗斬草哪有不除根的好好一個女兒家竟哼!全宰了省得”
呱噪的聲音,在耳邊迴響著,卻偏又像遠在天際,晃晃蕩蕩。
“喂!喂!這一邊的‘孤獨’,也是親番狗的孬種,一併宰了對對對圍住他”
世人多愚啊!
“你們做什麼?”司徒蕾迅速來到,獨孤寂心身邊。
“喔!原來,‘孤獨’早就與‘黑盟’勾搭上了。難怪啊!勾結外邦番人就該殺,連胡莫愁、單鶯語一併殺了好!殺殺殺!”場中有三、四百人在叫囂著。
“‘黑盟’所屬,立即護住我倆!”司徒蕾下令。
當下,以“問天五殺者”為首,大多為“問天樓”舊屬,約有二百五十餘人迅捷地圍住,獨孤、司徒兩人四周。但是,也有同等數量的人,還在原地遲疑著。
卑劣的“陰笠”裟蹶道人,乘機發話道:“我們怎可以幫助外族人?不怕遺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