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客氣了。”李玉蓮只知道林南音是要娶曾家女兒做媳婦的,也不知道薛子瑤是什麼來路,所以對薛子瑤不冷不熱,也不方便把自己怎麼住院的事跟她講,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阿姨,你感覺好些沒有?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跟我說。”
“還好。”其實早已感覺有尿意了:“要不你幫我喊一下護士進來吧。”
“好——”薛子瑤起身。
到外面找了一圈,值班護士可能被別的病房裡的人叫去了。只得回到病房,跟李玉蓮說護士不在。
李玉蓮實在內急,不得不扭扭捏捏說:“我內急——”
薛子瑤一愣,明白過來,立即從床底下拿出一隻尿壺,掀開被子,放在她的身下。
李玉蓮尿完後,薛子瑤端著尿壺去衛生間沖洗。洗完再出來,林南音已經回來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恍如隔世。
“你怎麼在這裡?”林南音冷冷道。
“來看看阿姨。”薛子瑤倒還蠻淡定。
林南音一把拖過她,將尿壺扔到地上,發出怦怦啪啪的聲音。
“南音,你這孩子。”李玉蓮急得在含糊不清地叫道。
“阿姨,沒事。”薛子瑤朝她笑笑。
林南音把子瑤拖到走廊的盡頭,一隻手捏著子瑤的下巴,滿眼跳蕩著憤怒的火焰:“你還想幹什麼?”
薛子瑤睜著雙眼看著林南音,這一次,她清晰地看到這個男人眼裡毫不掩飾地怨恨了與憤怒了。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結果嗎?這一天終於來了,可是她真的無法體會到一絲快樂。反而被眼前這張因怨恨與憤怒的臉而感到自己的可鄙。
“你不是明天要走了,你為什麼還要來?”
薛子瑤被她緊緊捏住下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早已知道時遠是我爸的兒子了吧?你們合計著來摧毀我們,對嗎?”
薛子瑤用力地搖搖頭。
他的手滾燙滾燙,完全燙得不像正常人的體溫,密佈著鬍鬚下的雙唇乾燥裂開,而那雙眼睛因為燃燒著仇恨而灼灼生光。
“你——放——手——”薛子瑤雙手拉扯著他那隻緊捏著自己下巴的手,好不容易擠出這幾個字。
林南音忽然之間覺得自己沒有半點力氣,那隻緊捏著她下巴的手頹然垂下,身體也往後低倒了幾下,好容易站穩了腳步,抬著手無力地指著她的鼻子道:“薛子瑤,就當我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你,你現在,馬上,給我滾——”
說完那句,他人往後一仰,就倒了下去。
薛子瑤撲過去,邊哭邊喊,驚動了值班的護士
第二天,又是E城市常見的秋雨綿綿,立冬後,一逢下雨,特別的陰冷。整座城市都沉浸在一種灰濛濛的色調裡。
子瑤坐在病床前,給李玉蓮削著一隻蘋果。
“南音呢?怎麼早上起來就沒見過他?”李玉蓮小睡了一會後醒來,想撐起身子,一如往昔被左邊失去知覺的身子給拖累,怎麼也撐不起。
早上主治醫生過來看過,確診李玉蓮的病情為選擇性失憶,她會選擇性忘記令她精神倍受創傷與折磨的事情與人物。這種選擇性失憶可以在親人朋友的幫助下重新記起,也有可能一輩子都不再記起。
“南音有事去了。讓我在這兒陪著你吶。”子瑤將削好的蘋果切成一小片一小片放在一隻瓷盤裡,拿了牙籤戳了給她吃:“呆會我扶你下床走走,好不好?醫生說你這身體啊,只要多活動活動,再做做物裡治療慢慢會好起來的。”
“姑娘,你是不是看上我家南音了?”她邊咬著蘋果,邊疑惑地看著薛子瑤。
“阿姨,我有男朋友了。我男朋友是南音的好朋友,見我白天不上班也沒有事,讓我來多陪陪你,再說南音一個人也照顧不來你。”薛子瑤柔聲道。
“是嗎?”李玉蓮提著的一顆心才漸漸放下:“只怕你這麼一個弱女子扶不動我呢?”
“沒事,等南音來了,我們一起扶你到走廊上走走,外面下著雨,不方便走太遠。”
60。
“唔——我不要——”李玉蓮之前有下床恐懼症;聽醫生說她是有心裡障礙;極度害怕自己不能走;走得難看或摔倒而不肯下床。像李玉蓮,一生都在追求美麗;一生活在萬眾矚目之中;她又如何敢面對現在的樣子?
“那好;今天我們就不下床,不過;阿姨,我決定從明天開始;幫你恢復到以前美美的樣子。”子瑤連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