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正氣結著,這時候誰惹他,他跟誰過不去,可現在是族長他能跟族長過不去麼?
惹得族長髮怒,全族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
這種情況下,他敢跟族長過不去麼!
大老爺朝族長跪下去:“陽暮知錯!還請族長責罰。”說著朝族長叩了一頭。
族長臉色開始變得高深莫測起來,至少在顏玉看來,是這樣的。
他略略點了點頭,扯了把嘴皮子,這才道:“那就給你夫人道個歉吧,這麼多人看著”視線移到柳氏身上,“柳娘,你夫君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向你道歉,你怎麼說?”
特地把夫君這兩個詞咬得重一些。
柳氏抬頭聽著他的話,待話音剛落,她才又是族長扣頭:“柳娘謝過族長!”
族長擺擺手,垂下了眸子。
大老爺見大局已定,待他和柳氏被婆子扶起身子,才咬著牙朝柳氏作揖:“夫人,為夫錯了,實在是被喪子之痛衝昏了頭腦,還望夫人海涵。”
柳氏伸手扶起他,朝他福禮:“柳娘方才情緒過激,還望夫君海涵!”說著有對著老太爺老夫人的方向跪下了,“媳婦衝撞公公婆婆,不敢請求恕罪,請公公婆婆責罰。”
老太爺嘆了口氣:“罷了,是誤會就好,別跪著了。”
柳氏面帶感激道:“謝公公。”卻是沒起身。
老夫人瞪了柳氏一眼,語氣不鹹不淡:“起來吧。”
柳氏又謝過老夫人,這才氣定神閒的被娟娘子扶起身。
族長滿意的點頭,偏頭問老太爺和老太爺:“這事算是了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叩頭
顏玉心裡笑,笑老大爺和任姨娘本就是一路貨色,大老爺卻還能不知所謂的指著任姨娘,說什麼栽贓嫁禍這種把戲,隨時都可能上演——
是,栽贓嫁禍這種把戲,隨時都可能上演,他不就常常把這種把戲當遊戲一般,一不高興了就施加在柳氏身上麼?
那時候他怎麼就沒想到栽贓嫁禍?
不能不說,這倆只正是絕配的一對阿!都是當自個的利益受到威脅的時候,才想起證據來,卻是可以隨時隨地的撇開證據栽贓旁人,這樣的行為,她自問望塵莫及;即使她的心夠硬,也做不到他們這種不要臉皮的程度。
“證據?”任姨娘笑,兩行淚在冷風中吹出彎度,又彷彿隨時都可以結冰一般,定在她的臉頰,“你們派人送我回去的時候,我奄奄一息的父母親口說的,這算不算證據?”抹掉臉頰上的淚水,絲毫不示弱的瞪視著老大爺。
大老爺哽了一下,好半響,才不自在的躲開了任姨娘的吃人的眼神,隨即轉移了話題找氣場:“若是因為誤會害死了朱哥兒,你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任姨娘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她笑的時候,拿素色的帕子捂著嘴角,忖得面頰和手白皙如四月裡天邊的雲朵;笑聲如鈴,清脆悠揚,直教人把她的笑聲藏進心底去,掛在眼角的那一滴,還始終不肯落下,那叫個風情萬種!
莫說男人,就是身為女兒身的顏玉,在聽到這一連串的笑聲後,都覺得骨頭一塊一塊酥下來。
任姨娘雖稱不上是絕代佳人,可也算的上是一個有味道的女子,也不知道是跟著老大爺而走上了自毀前程的路。還是遇到了能讓她註定不幸的大老爺。
待笑聲漸漸停下來,任姨娘手上的素色帕子離開了唇瓣,不急不緩的開口了,可她說出來的話,卻教人寒心無比:“良心不安?孩子是我肚子裡出來的,我要他的命也不為過,這世道就是如此,我為何要良心不安?”甩了把手中的帕子,“對了,大老爺您說的是良心。呃這我得好好考慮考慮。”
說著她真的托腮考慮起來,眾人也不打攪她,或許是被任姨娘的笑聲迷了心智。又或許是被她話裡逆天的邏輯給唬住了,總之,眾人也等了半響。
半響過後,任姨娘好像考慮好了,微微一笑:“良心是吧。你們看我這樣的,像是有良心的人麼?”
“你!”大老爺指著任姨娘的鼻子,淤在心底的一口氣不上不下,看看就要閉上眼睛倒下去;可他到底還是站穩了腳跟,受氣的胸膛也跟著來回起伏兩下,竟神奇的緩過來了!
面色一下子變得冰冷:“你不可理喻!”
虧他還指望她能迷途知返。哪知是他太傻太天真了!眼前的人已經到了喪失人性的地步了,完全不可理喻。
任姨娘滿臉諷刺的看著他,那神情倒像是不屑與他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