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意外的,若是這包祁門丁香露沒有加料,她估計會大感意外!
吩咐纖意把那包東西收好,待左孆給她梳洗後,慢慢爬上床,合上被子。
左孆給她留了一盞燈,就退了出去。屋子裡很快就安靜了下來,靜得顏玉都能細數呼吸和心跳聲,甚至是手搭在枕頭上,手腕靠近耳旁的微弱的脈搏聲,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睜大眼,呆了半響,卻是如何也沒有睡意。
百里阮玉終究是沒來她這院子,把話與她說明白。即使她不指望她把話說明白,她還是讓左孆專門跑一趟嫣琳院,看看百里阮玉能不能給她警個醒,結果百里阮玉還是選擇了理性對待,理性對待百里如玉送她加料的祁門丁香露一事。
其實今兒個午後,在與百里阮玉分手的那條道上,她已經不生百里阮玉的氣了。
這是百里如玉的選擇,百里如玉能有自個的選擇,她無權干涉,也沒理由干涉;百里如玉亦能有她要保護的物件,她同樣不能干涉,不能勉強。
若論起對錯,百里阮玉沒錯,只是立場不同。
若她是百里阮玉,得知了百里如玉給她的祁門丁香露上了料,她也會緘默不言吧畢竟孔姨娘和百里如玉,都是她的至親;若換做是她,只可能會做的更過!
她不怪她,一點都不,雖然一開始有些怨恨,但是眼下,卻是想得透徹。
她越是透徹,眼前也竟是慢慢迷糊了,睡意襲來,她緩緩閉上了眼。
…
賢葉和賢歡站在顏玉廂房替顏玉守夜,很冷,但是她們兩早已習慣。
幾乎在顏玉睡下的同時,她們倆開口出聲了。
“定好了什麼時候了麼”賢歡語氣裡帶笑,似乎此時她講的是個很歡快很輕鬆的話題。
賢歡笑的時候,習慣一邊嘴角拉長,翹起;一眼看上去,這笑容不夠規範,不夠正經,有些戲謔只有熟悉她的人知道,這才是她真心實意的笑。
賢葉看著賢歡,即使身處黑暗中,她們依舊彼此熟悉,甚至說話時,不用看對方的表情,就能知道對方將會用什麼樣的表情來表達什麼樣的情緒。
“賢止姐正盯著那那憑兒,不過時候早就定好了,你看什麼時候方便?”賢葉對賢憑有著莫名的敵意,雖然跟她在一起的賢止、賢歡也對賢憑有敵意,但表現的並不明顯,更不似賢葉這般,一觸及賢憑,情緒就表現的很濃烈。
比如此刻,她便不是稱賢憑為賢憑,而是那憑兒那憑兒的叫著,視乎賢憑佔用了她們四賢名字中的“賢”字,很不配、甚至玷汙了其他三賢一般。
當然,在顏玉面前,賢葉卻是不敢表露出對賢憑的任何不滿;即使她心有不滿,也如顏玉起初警告過的一般,並沒有做出排斥賢憑的事來。
賢歡笑容依舊:“你不用老針對她。”話裡的她指的自然是賢憑,“免得失了自個的身份。”賢歡言辭霹靂,比起賢葉,更勝一籌,惹得正想著賢憑的賢葉一愣。
賢葉也笑:“賢歡姐說的是,不過我一看到那憑兒,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心底的情緒。
賢歡嗤笑出聲,笑聲浸在冷風裡,配著濃濃的夜色,當真詭異至極,她拍著賢葉的肩膀安慰賢葉:“好了”聲音一轉,面色變得嚴肅起來,“明日開始行動!”
雖然看不清表情,但是賢葉的面上明顯也收了嬉笑的神色,沉澱半響,才略略朝賢歡點頭。
顏玉很少做夢,上一世如此,這一世亦是如此。
可偏偏她就是做夢了,她夢見上一世老太爺病入膏肓的時候,有一張很嚇人的病容,瘦骨嶙峋的手、臉、身子還有不很平靜的面容。她親手搬過矮墩,坐到老太爺床前,彼時的老太爺已經睡下,但是眉頭是皺著的,額頭上冷汗不斷,浸溼了枕巾、被單甚至被褥,嘴裡無意識的呻吟,那模樣,好似忍受著非人的痛苦。
那時候,她的一雙手已經是她一直嚮往的芊芊玉手了,白皙乾淨,漂亮異常;她用手拍著老太爺的胸前,續而輕輕的撫摸,又則緩緩拍打,很有節奏。
她希望藉此減輕老太爺面上的痛苦。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她近半個時辰的安撫下,老太爺無意識的呻吟聲笑了許多,她則看著老太爺漸漸入睡的樣子,無聲的笑得開懷,眼神明亮的驚人。
手上的動作不曾停歇,感覺不到一點累,即使她就這麼一直拍著撫著老太爺病重的身體,好似多這麼做一會,老太爺就會多睡一會。
漸漸的她卻時不時開始一直注意著自個的手,她奇怪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