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她若不把事情辦妥了,就上老太爺那舉報她做的好事去!
聽聽聽聽!這像話麼?見過侄兒這般威脅姑母的麼?她哪裡受過這等氣,一個不慎才會一口精血外吐,染上了疾病的。
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孔二公子的確來了她的廂房。
本來侄兒來探望姑母,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比如大房、二房的夫人,時不時也有親近她們的侄兒前來探望!而孔二公子,錯就錯在是秘密前來的,並且他倆見面是關上了門窗的——
這不妥,大大的不妥!
儘管她和孔二公子是姑侄,而是清清白白,白白清清的姑侄;可再清白,做的不妥當,也禁不住眾人的悠悠之口阿!再清白的,也會被孔二公子的一番“偷偷摸摸”給描黑!
不不,不用描已經黑了!
正如料事如神的老太爺的信中所提,這事若被她家大老爺知道了,她的好日子也是時候到頭了。
要說誰最瞭解大老爺,自然少不了她孔姨娘。他們倆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玩到大的,又相愛相親的過了十幾年,如今還有兩個可愛伶俐的姐兒,她能不瞭解大老爺麼?她能不知道大老爺最見不得女人背地裡跟其他男人勾三搭四的,尤其最恨自個的女人如此這般;她能不知道大老爺的疑心病重得她都招架不住!
她都知道
能挑中孔二公子合夥謀算西庫糧倉,是因為孔二公子也不希望孔花範成為百里府的上門女婿。別的且不提,至少這點上,孔二公子跟她是志同道合的!她也不希望顏玉招婿。
可是手裡的信箋
孔姨娘拿著信箋的手顫抖著,做了數十次深呼吸,才略略穩住了心神。
老太爺回來後如何罰她,她也沒有底。從前她做錯什麼都有老夫人為她撐腰,老太爺再是一府之主,說一不二,也越不過老夫人罰狠狠罰她;可顏玉招婿是老夫人親手安排的,老夫人若知道她藉著老太爺的手,毀了她為顏玉做的‘精心’安排,那後果不堪設想!
更何況大老爺要是知道她做出傷害百里府利益的事情
她越是如這般想心裡越沒底!
能拿到這封信箋,可以說成是老太爺給足了她面子,更是看在大老爺的面子上,才沒對她痛下殺手。倘若她再不知收斂,自個不僅會面臨掃地出府境地,兩個女兒於百里府都無法立足。
那她豈不成了罪人!
思及此處,孔姨娘的一張臉似抹了一層黑灰,慘敗慘敗的,好生難看。
老半天才找回了自個的聲音,卻不像是自個的聲音:“老太爺幾時回府?”
李大成朝孔姨娘作了一鞠,做全了禮才道:“奴才不知。”
孔姨娘臉色又紅潤起來,這回到很明顯——被氣的!
李大成皺眉,他的確不知老太爺幾時打道回府,老太爺也沒與他說阿!孔姨娘這般可不就冤枉他了?
可孔姨娘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盯著他突然“呵呵呵”地嬌笑起來,原本帶點紅潤的臉色瞬間恢復如最初般平常,看起來就顯得陰森無比了:“可知道你們家紫桐為何有膽量撞牆自盡?”
李大成心裡打了個突,不為孔姨娘話語裡提到的紫桐,只為孔姨娘變臉的速度!只一眼,他就認清了自個與孔姨娘的差距孔姨娘這樣的人,他表示真心惹不起!
孔姨娘臉上掛著一絲怪笑,嘖嘖兩聲:“因為那是我教得。李管事你養了一個好女兒為了一個男人,還真什麼都做得出來!”
“至於她去大小姐那裡,你們家紫桐也是得了我的提示,要不然你以為她能有這般‘聰明’?”瞟了一眼李大成身後的方長隨,偏過了視線,“你說,老太爺要是得知了紫桐是我的人,他老人家作何感想?你說你們家紫桐,會不會毀了你們李家?”
李大成顫顫巍巍站起了身,他在看到孔姨娘氣的發紅的臉色,便認為她應該不會對大夫人伸出黑手了,至少不會利用西庫糧倉一事算計大夫人。
可不曾想過,孔姨娘是她不好過,也不讓旁人好過的那種人。
想到紫桐,李大成的緊皺的眉頭硬是沒肯鬆懈下來,嘴裡卻吐出輕鬆的話來:“孔姨娘,您到底也算是府裡半個主子怎麼就喜歡跟我們做奴才的過不去?”
這句話的畫外音是:跟奴才過不去的主子,天生就有一幅奴相。
“奴才家紫桐就是做錯了事,也得到應有的懲罰了,您為何就是不肯放過她?唉奴才那丫頭命苦,就算是進了姑子庵,還被人惦記著!落得個不清不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