珥鷥霓,迅雷風祅,怪雲變氣:此皆陰陽之精,其本在地,而上發於天者也。政失於此,則變見於彼,猶景之象形,鄉之應聲。是以明君睹之而寤,飭身正事,思其咎謝,則禍除而福至,自然之符也。
張天師曾解讀祖父這話:認為,人都是存在於這天文星象中。一切天災人禍、時代興亡、正邪仁義皆會體現在這星宿的變化中。最後,人各有命格,天意亦是難違。
李出塵出生深秋,這秋乃是熱與冷、明與暗的過度。如同一個站在黑暗與光明交界線上的尊者。一切事物,皆是在轉變中。轉變也就意味著定數不明。張小潯看著爹爹夾在書最後一頁的生辰八字,不禁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見這位官家小姐了。
在鳴嘯城一步之差便錯過了這位天生異象的小姐。她只得四下打聽,才知這位李小姐北上去了雪鳶城,當下張小潯改道尾隨來了這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的地方。眼下,自己又是毒病纏身,她也只得按耐住性子,養好了身體再去尋這位李小姐了。抱著跑的和尚跑不了廟的毅力張小潯收起了書,重新包裹好放入懷裡,和衣休整。
孤月寒風高,雪似白錦緞。
江中船停泊,千里見秋毫。
園中無人棲,百花跡已絕。
傍晚,大片大片的雪花又開始了一場揮舞獨秀,從昏暗的天空紛紛揚地飄落下來。山川、田野、村莊,全都籠罩在白濛濛的大雪之中。李出塵習慣的端坐在窗咎前,靜靜欣賞。
“小姐,視窗風大。您還是回床榻上吧。”白芍不放心的來到身邊叮嚀道。
“白芍,讓我多看一會兒吧。我喜歡看雪。”李出塵出神的凝望著眼前銀裝素裹的園子。
“好吧,那小姐等著,我去給您取件裘襖來。”
白芍不懂,李出塵為什麼總是喜歡坐在窗咎前。若是沒人叫她,靜靜的這樣呆一天,對於李出塵來說光陰也是彈指間的事兒。
“小姐,來裹上。”白芍取來董小宛親手縫製的整張白虎皮製成的裘襖給李出塵披上。
“謝謝。”李出塵忍不住看向白芍,有些莫名的惆悵道。
“小姐是想家了?”白芍看出了李出塵情緒有些低落。
“恩,想。怎麼不想。”李出塵佯裝一笑。
她想的家,是那個已經無法回去的國度。她喜歡雪,只因,從前下大雪的時候,母親才會允許自己去家中的花園中玩耍一會兒。
“兀然身寄世,浩然心委化。如此來數載,幾千幾百夜。”李出塵吟道。
白芍正要詢問這詩句何意,卻被門外匆忙的腳步聲吸引了過去。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如畫人未至聲先道。
“怎麼了?好好說話,別一驚一乍的!”白芍來到門口,正巧與如畫撞了個滿懷。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如畫吞嚥這口水,有些興奮道。
“誰?誰跟誰打起來了?”白芍也生了好奇之心,繼而問道。
“是我們前幾天救下的那位姑娘,現在,正和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打起來了!”如畫繪聲繪色的形容道。
“小姐,這,怎麼辦?”白芍頓時沒的主意,望向李出塵問道。
“且去看看再說吧。”李出塵有些不悅被人打斷這欣賞的靜謐。
城池虛飄渺,積雪浮雲端。
店中人情足,塵心增淒寒。
此時這南嶽客棧人聲鼎沸,原本寬敞的大廳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多數是都是看熱鬧的娛民百姓。在黑壓壓的人群中間,避讓出一個圓型空間。這圓圈裡頭,一男一女分立於兩邊。男子一襲黑色長袍,身材健碩,胸脯橫闊,似有萬夫難敵之威風。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臉上掛著冷笑,給整個形象新增了一絲不羈狂野與邪魅。
女子風髻露鬢,淡掃娥眉,櫻桃小嘴不點而赤,腮邊兩縷髮絲隨門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眼眸慧黠地靈活轉動著,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盈綠色短裝羅裙,倒像是練家子的架勢。
“你是何人,居然在這雪鳶城中如此囂張。”男子語話軒昂,吐千丈凌雲之志氣道。
“我是何人,與你又有何干系!哼,連道歉都不會的偽君子。本姑娘懶得跟你廢話,要打就趕緊動手!”說著張小潯朝著那男子勾勾手指,不耐煩道。
“說誰是偽君子,本公子又為何要與你道歉。方才眾人所見,是你撞上的本公子。該道歉,也是你。”男子有些搵怒,但是遲遲不肯出手。
“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