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找了個略微乾淨點的地方坐了下來,靜等著夏侯東的到來。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兩人便是聞得一陣肉香味飄來,抬首時就瞧得夏侯東肩上放著幾件藏青色的衣衫,一手託著一盤烤雞,一手提著食盒。
蘇暮卿當下就認出這是宮中的東西,他是去御膳房順手牽羊了?
“小娘,你們吃。還有衣服。”
夏侯東將手中的東西遞到蘇暮卿的面前。
“穿了這個,你們可以悄悄的溜出去玩。”
蘇暮卿衝著他笑笑:“辛苦了。”他想得可真是周到,既然都來這皇宮了,是該去出去看看。
蘇暮卿與小燕為食物的香味所誘惑,便是當著夏侯東的面優雅的吃了起來,而夏侯東則是蹲在她們的面前,雙眼盯在烤雞上。
“你也想吃?拿去便是。”
夏侯東搖搖頭:“不吃,小娘吃。”
蘇暮卿嘴角暗抽,不過似乎算是個孝順的孩子,在不知不覺中她也預設了他的叫法,反正若要是讓他改似乎也挺困難。
突然,蘇暮卿肚子傳來一陣絞痛,她當下警覺:“小燕,別吃。”
話才剛落下,小燕也已因疼痛而丟下了手中的食物。
一陣陣的疼痛讓兩個人有些痛不欲生,額頭不禁冒出一滴滴汗。
她竟然大意了!
蘇暮卿眸色陰冷的望著夏侯東:“是不是你”
話還沒有說完,夏侯東就封住了她們二人的穴道。
“小娘,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這就帶你們去找容塵。”
夏侯東一手一個拎著她們急匆匆的離去,清澈的眸子裡含著一絲愧疚。
疼痛向著四肢百骸蔓延著,想動又不能動,耳邊拂過徐徐暖風,若是尋常,這該是多麼舒適的風。
忽而,耳邊的風小了下來,只聞得夏侯東大聲的喊道:“容塵,容塵,小娘中毒了”
緊接著周圍響起了很多腳步聲,一道道聲音落入蘇暮卿的耳裡,但她卻是沒有力氣去分辨那聲音中含著的感情。
“怎麼回事?”沐容塵的聲音在身旁響起,自己的身體也被他帶走了,“夏侯東若是卿卿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自己去長安城找你小爹去。”
此後的事兒,蘇暮卿再也聽不見了,整個人因疼痛而陷入了昏迷之中。
屋子裡,一個個身影都在忙碌著,藥味充斥著整間屋子。
沐容塵一直鐵青著臉,而雙手卻是不停歇的配製著解藥,幸虧這毒藥並不難解,要不然卿卿的這條命只有交代在這兒了。
而夏侯東則是蹲在床邊,視線一直落在蘇暮卿蒼白的臉上,那眉頭因疼緊緊的蹙在一起,口中不停的唸叨著:“小娘,小娘”
都是他大意了,怎得可以拿宮中的食物給她們吃。
原本她們是到這兒來辦事,現在為他給攪合了,若是讓小爹知道了,定然不會理他了。
夏侯東懊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回頭看了眼沐容塵,瞧著他面色難看,也就不敢多問。
直到天色暗了下來,沐容塵才將藥配製好,當下讓蘇暮卿與小燕服上。
夏侯東面容上流露出惶恐,不安的詢問道:“容塵,小娘她會不會有事?”
沐容塵瞪了他一眼,但終歸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也捨不得多罵,道:“沒事兒。不過看你以後還敢亂來,昨夜你是不是還去嚇唬她們了?”
夏侯東輕點頭,此刻全然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那你就在這兒守著,直到你小娘醒來。”
“哦!”夏侯東輕應了聲,然後又蹲回到床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時間悄然流逝著,蘇暮卿的面色漸漸的紅潤起來,雙眉也舒展了開來,似乎體內的疼痛已經消失。
待得她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痠痛,卻又動彈不得,猛地記起自己是讓夏侯東點了穴道,她望著頭上的紗帳,喚道:“容塵!”
迷迷糊糊在一邊睡去的夏侯東聽得聲音,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看著蘇暮卿已然平安無事,甚是興奮,那手指又不安分的戳上了蘇暮卿的面孔。
“替我解穴!”蘇暮卿陰森森的開口道。
夏侯東連連點頭,當下替她解開了穴道:“小娘,我錯了。”
蘇暮卿輕哼了聲,卻也不好多計較,想來他該是無意的。
只是,一想到他其實還是夜家的人,她心裡頭有根刺,惶恐著他不過是安插在這兒的一個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