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卿睡著了,睡得有些沉,全然沒有看到眼前有幾雙眸子閃過不安。
滕彥淡淡的開口道:“睡著了。”
睡得很沉。他們都吵不醒她。
若不是那呼吸還是那麼清晰可見,他們當真以為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林墨檀惶恐她會著涼,將她從搖椅上抱走,帶回到溫暖的屋子裡。
屋外,搖椅輕輕的晃動著,上頭擱著一本書。
沐容塵瞥了眼滕彥,視線落在搖椅上,幽幽的開口:“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滕彥搖搖頭,回首望了眼晃動的珠簾,聲音裡多了一絲無奈之感:“或許是她真得感覺太累。想要好好睡一覺,說不準過會就醒過來了。”
但願。
朱兒從安如璃房間走出來時,瞧得他們面色凝重的站在晃動的搖椅旁邊時。眸間閃過一絲詫異:“怎麼了?暮卿呢?”
“睡著了。”滕彥還是淡淡的回應道。
朱兒恍然,但既然是睡著了,他們的眸色為何帶著些許不自然?
她疑惑的開口道:“剛才如璃說自己的身子很沉,很困,想要睡覺。怎麼這個涼意的秋天大家都那麼犯困呢?”
聞言。滕彥面色一變,回頭望了眼沐容塵,二人彼此從對方眼中瞧出不可思議,二人異口同聲的詢問道:“如璃,可是睡著了?”
朱兒更加困惑,但還是搖搖頭:“沒有。”
如此。二人便是急急的向著如璃的房間奔去,看得朱兒一頭霧水。
朱兒望了眼搖椅上的一本書籍,是詩詞典故。是尋常無聊時,暮卿用來打發時間的書。
她將搖椅拖進屋子裡,欲向裡頭走去,卻在聞得林墨檀的聲音時,於珠簾外頭停住了腳步。
“阿暮。醒醒,不要睡了。咱們晚上再睡可好?”林墨檀的聲音很輕,帶著顫抖與惶恐。
朱兒透過珠簾望見蘇暮卿安靜的躺在床上,雅緻的面容上很是平靜,唇角還帶著一絲笑容。
而林墨檀則是緊握著她的手,身子背對著朱兒,讓其瞧不出他是怎樣的神色,但朱兒明白暮卿出事了。
前天,他們好不容易彼此釋懷,關係又回到以往的融洽,可今日暮卿卻如夏蟲一般進入了冬眠之中,絲毫聽不得他的說話聲。
她猛地記起先前滕彥與她說起過,如璃與暮卿兩個人因為蠱蟲的牽繫,而能夠彼此感應到對方,尤其是在生命出現危險的時候。
那麼剛才如璃說她也很困,很沉,可是再說暮卿的生命有危險,抑或說如璃的是?
但那蠱蟲不是早已被燒死了嗎?
林墨檀不知道外頭朱兒站著了很久,他依舊坐在床邊靜靜的陪著蘇暮卿,唇角的那一抹笑容始終沒有散去,好似在沉睡之前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兒。
“阿暮,別睡了,可好?”
他惶恐,害怕好不容易牢牢抓住的人卻在一個不經意間與他錯開。
曾經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那一雙小手遞到他面前時,他就想過以後一定要守著她,保護好她,無論她變得怎樣。
可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下來,他其實都沒有怎麼幫到她,更多的是她仗著自己的身份與一張伶牙俐齒來化險為夷,有時候他覺得自己還比不上身邊的侍衛,他們都是無時無刻的陪著她,暗中保護著她,而他
她就在眼前,他才不過是去了一趟皇宮,回來之時,她就這般睡著了。
“阿暮,不要丟下我了。”
林墨檀的聲音一次比一次低沉,還帶著一絲哽咽。
朱兒站在門口,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怕自己不小心出聲打擾到他們,她也願意相信暮卿只不過是單純的睡覺而已。
但是——她發現有些說服不了自己。
因為王府中最不缺的就是大夫,包括林墨檀自己也是,他定然是察覺到異樣才會這麼說。
暮卿啊,你快些醒來,不然我可真會恨你。
秋雨,依舊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思暮閣的氣氛有些壓抑,安靜的讓人心慌。
但事實上,屋裡頭的人都已經心慌了。
毫不意外的,安如璃也陷入了沉睡之中,平靜的讓人想要破壞。
滕彥好幾次不顧她身上還未痊癒的傷口搖動著她的身子,但她只蹙了蹙眉頭,並未有所表示。
“睡著了,她也睡著了。”
滕彥甚是無力的跌坐到椅子上,雙手懊惱得抓了抓頭髮。
兩個人的脈搏皆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