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甩著尾巴安靜的呆在滕彥的身邊。啃著溪水邊的嫩草,甚是悠閒。
蘇暮卿也跟著來到溪水邊,望著倒影在水面上的自己,整一個邋遢的姑娘,對著水鏡,她將那一頭秀髮全部放了下來,細心的梳理著,而後又用簪子綰起,額前不小心滑落的髮絲又撩起嵌在耳畔後。
掬水美麗的山與乾淨的天空倒影在手中,當是雙手托起一片天。她將自己臉上的塵埃全部洗去,眼眸中的不安與疲倦全部斂下,望著又如尋常一樣的自己。她的心開始平靜了許多。
滕彥說得對,若是剛才那樣的自己讓他們瞧見了,墨檀他們都會擔憂,她這番來不是為了給他們添憂。
她站起身子,身子微微一晃。險些跌進溪水中,好在及時的抓住了身側人的腳,最後不過是跌坐在青草地上。
滕彥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蘇暮卿搖搖頭,淡淡的開口:“吵著你了?你繼續休息,等著他們來了。我再喚醒你也不遲。”她曲著腿,雙手緊緊的抱著膝蓋,目光眺望著遠處那長長的隊伍。
看著明明就在眼前了。但一圈圈的繞過來,當真是有些距離。
她閉上眼睛假寐,卻也在不禁意間睡去,這幾日頭痛的感覺似乎有些減輕,不知是不是心中的擔憂太深。而將它不小心給忽略了?
這樣也好,那種感覺並非她所喜歡。
而且如今墨檀回來了。她不能讓他擔心。
這時,馬兒忽然嘶鳴,尾巴輕輕的掃過蘇暮卿與滕彥的臉,兩人當即睜開眼睛。
他們近在眼前了。
蘇暮卿與滕彥相視一眼,迎上前,卻是讓為首計程車兵擋著了。
“來者何人?”聲音甚是嚴厲,不卑不亢。
正經了幾天的滕彥臉上又綻放出狂野不羈的笑容:“問你們的王爺去,我是誰。”
他的聲音很響,當即傳入了林墨檀與沐容塵的而已,他們望了眼躺在馬車裡一直都不曾醒來的安如璃,竟是長鬆了一口氣。
“讓小侯爺他們過來。”
滕彥牽著馬兒與蘇暮卿一起朝著他們走來,林墨檀掀簾出來的時候,瞧見蘇暮卿唇角含笑的模樣,甚是驚詫。
“阿暮,你怎麼來了?”
蘇暮卿彎起唇角道:“墨檀,你要緊嗎?”
林墨檀溫和的笑笑,習慣性的抬手揉了揉蘇暮卿的髮絲:“看到你,就都好了。”
蘇暮卿輕輕一笑:“什麼時候我成了良藥?那”她的面色微微暗了下來,“表姐呢?”
林墨檀輕嘆一聲,歉意道:“是我連累了你表姐,她在裡邊,你且進去照顧她,你總比我們幾個男人照顧起來方便。滕彥,靠你了,我和容塵當是束手無策。”
滕彥對著他點點頭,臉上的笑容在掀開簾子瞧見一動不動躺在裡頭的人兒時,當即凝固。
蘇暮卿雙眸當下溢滿淚水,低喃:“表姐,表姐”
身子上纏滿了繃帶,但鮮血依舊滲透。
“墨檀,可以讓隊伍停一下嗎?我必須仔仔細細的為她檢查下。”滕彥跳上馬車,同時也將蘇暮卿也一把拽上去,“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且為你表姐將身上的繃帶解開,我們幾個男人動手終歸是不好。”
隊伍停止,眾人的視線都向他們望來,許多士兵都知道小神醫來了,救命恩人應該有救了。
青山綠水下,一條游龍不再前行,好似時光突然間靜止一般。
蘇暮卿明白眼下不是哭泣的時候,也不是糾結表姐身子是否會讓男子看到的時候,就算看到,沒有一個人會動邪念。
她跪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安如璃身上的繃帶一圈圈的解下來,身上箭傷,刀傷但凡戰場能夠看到兵器的傷痕都在她身上了,表姐出現墨檀他們面前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是個血人了吧?
“表姐,疼嗎?”她柔聲問道,即便表姐不一定聽得到,“如果疼的話,你就喊出來,不要憋著,也不要咬傷自己。”
一邊的滕彥也仔細的檢查起已經處理過的傷口,當是說不計其數。
此時的他甚是莊重,神聖不可褻瀆的模樣,完全與平日裡的模樣相反。
身上許多傷口並非致命傷,一直讓她昏迷不醒的原因怕是胸口那一處的箭傷,距離心臟只差一點點,而且瞧著還在不斷緩緩滲出的黑血可以明白這箭上塗了毒藥。
“能做的,你們都做了。”滕彥抬眸望向沐容塵,“想來解藥你們給她餵了。”
蘇暮卿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