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做,但卻一直來都是你授意。”
“爹,音兒不孝,但音兒不忍讓那麼更多的人沒了親人,音兒不想你執迷不悟。音兒與連成的愛完全抵不上雨涼給連成的愛,你何苦為了音兒做到這個份上。音兒都有了新的生活,皇上一直來都很疼愛音兒。”
王丞相怔怔的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兒,是他執迷了嗎?
就算是為音兒出了一口氣,可最後似乎音兒並不需要,他錯了,他好像真得錯了,他或許應該問音兒她想要什麼。
林墨檀望著他們父女二人,輕嘆一聲,便是走出了書房。
“皇上,你來了。”
林墨昂輕頷首:“這些日子來,辛苦你了。你們兩個也可以下來了,在上頭呆的夠久了。”
林墨檀眉頭陡然蹙起,他竟是沒有察覺有人靠近,順著林墨昂的視線望去,發現房樑上坐著兩個人,一個一臉無趣,一個滿臉震驚。
他柔情似水的喚了聲:“阿暮。”
蘇暮卿聽到他的聲音,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扯動了下嘴角,欲說話卻想起自己讓夏侯東點了穴道。
慶幸的是夏侯東想起了這事兒,當下解開了她的穴道,帶著她飛下了房梁:“小爹。”
這一聲喚,讓一旁的林墨昂驚詫,難以相信的望著林墨檀:“墨檀,你什麼時候有兒子了?而且還是這麼大的孩子?”
林墨檀倒也沒有隱瞞,因為他知道這點事兒,林墨昂也查的出來:“撿來的,但是他比你最大的兒子小一歲。”
這會子,林墨昂再度驚愕,這孩子雖然長得細皮嫩肉,但怎麼看也都像是雙十了。
忽而,林墨檀想起一件事兒,詢問道:“你們兩個怎得會到這兒來?”
話落,已回神的蘇暮卿與夏侯東大驚,不約而同道,但夏侯東慢悠悠的聲音像是二重唱:“跟丟人了,保不準那舞羽已經和人將事兒散步出去了,麻煩大了。”
“小娘,看來明天你當真要成為全長安城最為出名的女人。”
第二百七八章 流言蜚語
林墨檀等人頗為不解的望著蘇暮卿,不明白夏侯東話裡頭的意思,難不成又出了什麼事兒。
一雙雙詫異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弄得她渾身不自然,可她又怎得解釋?
若得面前只有墨檀,她還好意思開口,將那舞羽的事兒如實相告就可,可眼下不止他們兩人,她若沒有猜錯的話,這周遭還有其他人在。
蘇暮卿抿了抿唇,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平靜似水的開口道:“墨檀,沒什麼事兒。只是,王丞相”
此話一出,空氣中繚繞的氣氛似乎又變得稀薄詭異,誰也沒有搶先開口。
一個是不明所以,一個是在等待著另一個開口,還有一個是打算回去再說。
一時間,書房外變得寂靜無聲。
只剩得晚風吹拂著外頭的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響,為這一份寧靜帶來更多的沉寂。
低低的啜泣聲一直在書房裡邊響著,但沒有了先前的說話之聲,彷彿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但誰也沒有走進去。
許久,雙眼通紅的王音走了出來,淚水早已擦拭乾淨,她恭敬的向著林墨昂福身行禮,淡淡的聲音裡滿是哽咽:“皇上,丞相去了。”
去了,去了
蘇暮卿回味了好多遍,方才明白淑妃話下的意思,王丞相逝世了嗎?
這一切當真就如此煙消雲散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蘇府發生的事兒,除卻夜家在裡頭摻了一腳,連王丞相也摻了一腳,更沒有想到姥姥姥爺提前去世,並非因為重病,而是王丞相在裡頭做了手腳,姥姥死了,姥爺不獨活。
真如墨檀所言,這王丞相幾乎是將人性看得非常的透,也難怪這都快二十年了,他一直都平安無事,直到現在
人啊,命當真不過如此。
蘇暮卿向著書房裡掃了眼,王丞相的面容上依舊掛著和藹的笑容,這笑容怕也只有對自家的女兒才會流露,但那一雙精明的眸子早已闔上,一動不動的靠坐在椅子上。
若非知道他是真得死了,還會以為他不過是睡著了而已。
若是以往,聽得這人害了她那麼多的親人,她該早已是滿腔恨意,但這一次,她除卻震驚,竟是提不起恨意,是因為他們各自的用意嗎?
蘇暮卿唇角不由勾起,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恨,有時候很簡單。
有時候,卻有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