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在蘇暮卿的面容上,此時她正垂首倚靠在清心居的院門上,似沉睡,似昏迷。
只是,竟無人察覺。
也是,清心居本就處在偏僻的北苑,老夫人是為了清靜方居於此處,如今沒得人了,還有誰願意往這兒來,來得最勤勞的該是那掃地僕人。
而且清心居門口兩側皆有半人高的小圍牆,想來從小徑走過的人在這樣的夜裡也是瞧不到這兒還有個靠坐著,除非她站著怕是有人會發現。
當蘇連墨與朱兒一併到達清心居門口時,瞧著她耷拉著腦袋昏睡著,眉眼間不禁露出疑惑。
“阿暮(小姐),醒醒。”
兩人在一邊焦急地喊著,可她竟是渾然如同沒有聽到一般,當下一驚,怕是出事兒了。
蘇連墨自是明白她是不可能中毒昏迷,當初他給她餵了一顆佰草丹。如此,也極有可能是遭受了外力。他抬眸望了眼一片漆黑的清心居,黑色的眸子裡閃爍著深不可測的暗湧,甚是陰寒。
他拉起她的手試探了,並沒有什麼問題,當下疑惑萬分。
朱兒低聲詢問道:“小姐她可是有事兒?”
蘇連墨搖頭,沒有絲毫異樣。他抱起蘇暮卿,淡淡道:“等回去再說。”
離開之時,蘇暮卿又向著院子裡頭張望了眼。
忽而,雙眸猛地眯起,他好像瞧得有誰在裡頭,但一晃而失。
的確,這清心居里頭正有一人在,她見著一直沒人瞧得二小姐躺在門口,想著二小姐這般下去,怕是會著涼,便是取來一條厚實的被子,哪想著外頭有人來了。
只好又快速的躲進屋裡。
眼下,她還不能讓人瞧見她的模樣,老夫人交代過,在一切都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她絕不能出來。
只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結束的時候,二小姐真可以嗎?
安靜的落松院又一次熱鬧了起來。
聞得二小姐出事,幾人關心幾人看戲的都聚集在了門口。
在黑暗中,蘇連墨二人並沒有發現問題,一走到燭火通明之處,便是瞧得蘇暮卿後腦勺的青絲上染著凝結得血絲,還腫了個大包,看來極有可能是讓人從後邊敲暈,瞧著上頭還沾著些許泥土,想來該是用石頭所敲擊。
大夫道這般不好為她清理傷口,朱兒與綠兒糾結再三,竟是齊刷刷的向著蘇連墨瞧去詢問的目光,因為她們心中明白小姐最聽蘇連墨的話,而蘇連墨也最關心小姐。
蘇連墨抿了抿唇,道:“把傷口邊上的一些髮絲剪斷。”
朱兒輕頷首,小心翼翼的撥開發絲,將傷口邊上的這一小撮頭髮全部剪去,長長的染血髮絲落地。
好在只是在後頭,只要還是如今天這般束髮,該是瞧不得這裡頭的異樣,等著時間久了,自然會再長。
怕大夫弄疼蘇暮卿,朱兒也顧不得外頭有其他人看著,親自清洗著傷口,並接過大夫磨好的藥粉倒在傷口上,動作甚是熟練,連帶這包紮也是親自而為。
朱兒伺候著蘇暮卿躺好後,恭敬的詢問道:“大夫,不知我家小姐何時能夠醒來?”
“不知。”大夫甚是簡明的說道,“要看她自己,不過並沒有淤血。”
然而,她們也知道這些。
大夫離去之後,蘇連棟掃了眼屋子裡的其他人,淡漠的開口:“都回去,暮卿也需要安靜的休息,等著醒了,讓個丫頭來轉告便是。”
見著二老爺發話,還有幾個人敢多逗留,皆是客氣的與落松院的丫頭們吩咐著,待得暮卿醒時,讓她們來告知一聲。
蘇連墨也不多逗留,跟著蘇連棟離去,心下卻是疑惑著清心居里頭的那個女人是誰,他絕不會認為是自己眼花,而且極有可能是暮卿發現了異樣,故而那人才下得手。
不過從那傷口看,那人並不是真得想要下毒手。
片刻,落松院又恢復了寧靜。
綠兒因心懷愧疚,沒得好好跟著小姐,故而執意不肯離去,要留在床邊上照顧。
“朱兒,秋棠姐,你們今兒個外邊置辦年貨也夠了,先下去休息,綠兒一個人夠了,若是小姐醒了,綠兒立刻來與你們說。”
朱兒與秋棠倒也沒有推辭,大夥兒都守在這兒,若是個一天兩天,倒也無妨,萬一時間久一點,就極其不妥。她們之間還是需要輪流著換為好。
桌子上的燭火漸漸燃盡,綠兒那丫頭也終是抵不住睏意,支撐著腦袋靠在桌子上睡去。
蘇連墨出現在珠簾外之時,燭火只剩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