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蘇暮卿所處的位置恰巧看得清清楚楚,那嘴唇一張一合,絲毫沒有躲過她的視線。
勿言直起頭,不安的絞著衣角,低聲道:“不是我說的。靜塵是師叔你要相信勿言。”
靜塵大師看了眼滿眼委屈的勿言,對著蘇暮卿平靜的開口:“蘇姑娘,想來你該是誤會了勿言。”
蘇暮卿淺笑著不作辯解,就當是真是她所誤會。
她恭敬的開口:“靜塵大師,可是能讓暮卿與靜悟大師道聲謝謝,謝謝她一直替我娘保管著物品。”
靜塵大師點點頭,平靜的面容上滿是悲傷,她側了側身子,示意蘇暮卿可以向著裡頭而去。
蘇暮卿向著裡頭走去,靜悟大師安詳的躺在床榻上,近看方能發現她僵硬面孔呈現驚訝之色,彷彿完全難以想到會是遭受早這一劫。
她抿了抿唇,隱約察覺著殺害靜悟大師的人該是其最熟悉最難以料想的人。至於究竟是誰。她並不是很想知道,前提是不攤到她頭上。
蘇暮卿在床榻之前,跪了下來,很是虔誠的對著靜悟大師的屍體磕了三個響頭,低語:“暮卿在這兒三謝大師,第一謝大師照料孃親,第二謝大師替孃親守著東西,第三謝大師物歸原主。”
待得謝過之後,蘇暮卿平靜的退開,經過靜塵大師時。多看了幾眼。
半響,才掀唇而語:“靜塵大師,靜悟大師這事兒打算怎麼辦?”
靜塵大師面露為難。嘆了聲:“這樣的事兒還是靜心庵頭一回發生,靜悟大師鐵定是外人所殺害,若是有個杵作在,或許還能找到兇手,可眼下這般風雪進城甚是不方便。想要找個杵作當是難啊。”
說著瞥了眼屋外狂風呼嘯,漫天飛雪的天氣。
蘇暮卿輕頷首,淡淡道:“只能委屈下靜悟大師,在這兒多留幾天,待得天氣好些,再進城尋找杵作也可。至於兇手。只要現在還在這些人裡邊,不讓下山應該就好辦許多。”
靜塵大師微蹙眉頭,側首望了眼靜悟。輕點頭,眼下似乎也只有這樣了。只是她向著蘇暮卿六人望去。
蘇暮卿明白靜塵大師的意思,平靜的開口:“靜塵大師,我們會一直留在庵內,直到靜悟大師能夠下葬。想來那時候兇手也該是找到了。大師。我們且先下去休息了,若有什麼事兒。記得喚我們。”
回到住宿之地,六人面色皆是很凝重。
蘇暮卿望著李漢林三人,問道:“你們怎麼看?”
李漢林踟躇了下,磨蹭著開口:“卑職以為這事兒怕是衝著郡主而來,而且卑職以為這事兒該不會就怎麼結束,眼下靜塵大師在,還能鎮得住大家,倘若”
聞言,蘇暮卿眉頭倏然蹙起,眸光幽幽的望著李漢林,好久才道:“你也以為這這事兒不是巧合?還會繼續死人,為什麼?只為衝著我來,這似乎不怎麼說得過去,若是要殺我,在來得路上就可以。”
一時間李漢林也回答不出來,只能道:“這也不過是卑職的猜測,小姐還是當心點為好。晚上最好莫要一個人出去,若有是事兒,用力的敲牆,我們能夠聽見。”
蘇暮卿抿了抿唇,道:“我相信你的猜測,這固然不是巧合,而且那小丫頭知道的太多了。我不曾聽聞這裡頭的尼姑還有下山進城的癖好。”
這時,一直處於恍惚中的綠兒輕聲開口道:“小姐,其實奴婢覺得這兒的尼姑都不怎麼正常,那靜塵大師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大師,雖然極力的裝著平靜,但垂著的那隻手卻是小小的晃動著,好像是在害怕著什麼。勿言知道的又太多,而且她的鞋底踩在雪地上,有紅紅的印跡,像血。至於其它的尼姑也沒幾個是真正的憂傷,縱使真得五根清靜,在見得靜悟大師死時,也表現的太過平常,那蒼白的臉像是塗了粉一樣。”
這番話一出,蘇暮卿五人當是愣住,甚是沒想著大大咧咧的丫頭竟是這般仔細,瞧著了她們都不曾去注意的事兒。但同時也讓她們明白事情似乎又超乎她們的想象了。
朱兒又提出了疑問:“可若然這些人都有問題,靜悟大師呢?她在這裡頭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眾人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寒風不止,吹不破冬曲葬魂;大雪狂舞,散不去夜的悲鳴。
好久,蘇暮卿幽然開口:“無論怎樣,我們幾人先顧著自己的性命。其餘的事兒先作充耳不聞,直到她們將矛頭指向我們。”
眼下似乎也只能如此走一步算一步,若是做得多餘事兒,反倒容易惹得麻煩。
彼此皆欲散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