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暮卿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丫頭,怎麼可以和你相比。”
安如弘略有寵溺地溫柔笑道:“你一女孩子何須如此,這些活兒就讓丫頭和男人去幹就好。你就安心著長大,嫁人,相夫教子。”
安心?她怎還能安心!世俗的紛紛擾擾,即便是她不想去找,它們依舊還會找上來。若是她還要像前世那樣忘記一切,那真是天大的不孝。
只是,她現在能夠怎麼答?只能道:“嗯。三年孝之後,是該要嫁人了。不然爹爹與孃親在天也難安。”
安如弘見其神色黯然,連連岔開話題:“暮卿,今早可是去見了祖父母?”
蘇暮卿斂下神色,搖搖頭:“沒有,姥姥姥爺正與客人商談著事兒,我便不好打擾她們。這不,出來之後,一路遊逛就走到這兒。”
安如弘點點頭:“祖父母的院子出來,打一直往前,的確是到了這兒。”
蘇暮卿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便也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山頂。
夏日的清晨,山頂之上還帶著些許清涼,與清風相伴之時,拂在身上甚是舒爽。
蘇暮卿憑欄而望,瞬時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遠處的青山,人來人往的街道,盡收入眼底。
她收回視線,俯瞰著安侯府,只見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青溪瀉玉,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沼,石橋三港,獸面銜吐。
她痴痴地望著如此景色,頓生一種此生若是在這山上安家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兒。只是
蘇暮卿在未能報仇之前,永遠都停歇不下來去真正地與美景相融,再美的景色,再好的人,也挽不住她復仇的腳步。
安如弘無法瞥見她眼眸中的神色,只以為她是讓這美景吸引,平靜地問道:“這景色如何?是不是覺得剛才若是鐵著心不上來便是將錯過一段美麗的風景?”
“嗯。”蘇暮卿輕應了聲,但神緒並不在他的話上。
安如弘以為她沉浸在美景之中,也就不作打擾,坐於涼亭內休憩。但視線卻是不曾從她身上挪開。
他見過暮卿兩次,一次是姑母姑父帶著她來安侯府,那時候不過三尺高的小孩兒,卻是一副清高的模樣,誰人都不入眼裡,唯有的興趣便是窩在祖父的書房之中看書習畫。
這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只隨著年紀長大,卻不想這習慣依舊不曾改變,多次聽著大家說起她,都道是個才女,且是雙耳不聞窗外事。
如若姑母姑父皆在,如此也沒什麼不可。
只是,卻不想他們二人英年早逝這才有了他第二次見暮卿。
他帶著哀悼之念前去蘇府,本以為她會是傷心欲絕,卻不想整個人分外地淡漠,彷彿姑父姑母之死斷然與她無關。
這樣的性子,讓人不禁擔憂。本欲交代的話語,他也只能吞了下去,寫在紙張之上,讓紫兒丫頭注意著點,提防著讓人欺負了暮卿。
蘇府的事兒時不時地傳來,聽得人心慌慌,祖父母好幾次派人去接了她來安侯府,卻不想人都不曾見到。也不知是蘇府的人故意為之,還是暮卿真不想見他們。
緊接著又聞得暮卿落江,當真是把祖父母的心肝都給嚇碎,好在最後是有驚無險。只不過她變得不一樣了。
這讓祖父母姑且打算緩一緩去接她的事兒,卻不想她竟親自書寫了信兒過來
短短几個月,模樣不曾改變,性子倒是與以往很是不相同。
蘇暮卿覺察到身後打量的目光,落落大方地轉過身子,微微一笑:“大表哥,謝謝你。”她知道自己的變化定是瞞不過他,早在她從紫兒那兒拿到他留下的信件之時,她便是猜得他在蘇府中安插了人,要不然每次她有事兒,沒過多久便是有安侯府的人上門前來接她?
安如弘輕愣,淡語:“表妹,可是覺得這風景是毒藥?”
蘇暮卿但笑不語,清澈的眸子含著一絲狡黠。她離開欄杆蓮步移至涼亭內,安坐於安如弘的對面。
半響,蘇暮卿抬首對上安如弘的視線,俏皮一笑:“是。這風景就是毒藥,讓我都不想回去。”
安如弘劍眉微微蹙起,沉聲道:“表妹,你不打算在這兒住下來?”
蘇暮卿一怔,她並沒有想過要在這安侯府住下,畢竟這兒並非姓蘇,而且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歡喜她這個外姓人常住,短住片刻或許還客客氣氣,常住惹得一身閒言碎語,那寄人籬下的感覺便是更加不好。
“不了,這趟來,也就是瞧瞧大家的身體可是好,而且在蘇府時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