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彥腳步微停,回首望著蘇暮卿,輕笑了聲,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你可真夠冷靜,但凡出事兒了,也便那一開始慌亂了些許。”
蘇暮卿抿唇睨了他一眼,不去考究他這話是讚揚還是諷刺,其實出事的時候,她都不平靜,只是面容裝得了平靜而已,她心裡的不安與擔憂怕未必比他少。
這時,其中一戶人家點亮了燈火。那一抹幽黃的燈光落入她們眼中,二人當下閉了口,不再多言。
蘇暮卿二人躡手躡腳的向著茂密的草叢邊上挪動了些許,讓這肆意滋長的茅草遮住她們的身影,也虧得她們出門前換了身綠色的衣裳,在這光線不明的地方,幾乎與周圍的景色融合在一起。
前頭,那屋門推開,一個粗獷的男子走了出來,向著四周張望了眼。似乎是在打探可有人發現。
許是沒瞧得動靜,他向著裡頭招了招手,好似在暗示裡頭的人出來。
片刻。便是有兩道身影出現在屋子裡,隨著那燭火輕輕搖動著,待得出來之時,燭火熄滅。
茅廬前,立著三漢子。背脊筆挺,極像是半夜練功之人。
但蘇暮卿卻不這麼認為,她以為這三人不過是在放哨,想來這周圍還有他們的人。
如此,她們更是不能輕舉妄動,也幸得滕彥剛沒有真得前去打探。
二人蹲在草叢後。看著他們一動不動,不禁有些懊惱,難不成他們真要這麼放哨一夜。那她們呢?
蘇暮卿感覺到雙腿發麻,不小心挪動了下,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當下,遠處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誰!”
蘇暮卿頓時不敢貿然亂動,生怕引起他們的注意。而導致什麼都沒有發現,還將自己搭了進去。
“老二。別那麼神經,小心將人吵醒,到時候免不了引來麻煩。”
稍即,蘇暮卿便是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明眸凝視著他們三人,還時不時看一眼他們身後的茅廬,不出意外,這裡頭極有可能是朱兒關著的地方。
一切就等著安如璃她們到來,將這三人放倒。
弦月漸漸的向著西邊而去,穿梭在薄薄的雲霧間。
蘇暮卿側首瞥了眼身邊的人,瞧得他雙眸緊閉,呼吸平穩,不由嘴角一抽,她以為他是有多關心朱兒,竟是在這樣的地方都能夠睡著,她不得不佩服他。
在她看滕彥之時,茅廬前的三人晃動了下,其中一人推開了籬笆門,而另一人則是走回了屋子裡,又只留得一人揹著手站在屋前。
蘇暮卿回首時,瞧得這番動靜,黛眉蹙起,難不成她走神的那一剎那,出現了什麼變故?明眸閃過一絲不安。
她擰著眉頭,思索片刻,小心翼翼的直起身子,眸光卻不曾從院子那一人身上離開。
屋門晃動了下,一抹還算熟悉的身影從裡頭走了出去。
蘇暮卿當即站起身子,一把將滕彥拍醒,面帶笑容向著茅廬而去。
滕彥神色微微有些恍惚,卻在瞧得蘇暮卿嘴角那麼一抹詭異的笑容時,一個激靈,徹底清醒。
蘇暮卿並未靠近,只遠遠的望著那準備離開的老宮女,嘴角噙著笑容幽幽道:“桂嬤嬤,沒想到三更半夜,還能在這荒郊野外瞧得你這尊貴的軀體,當真是意外的很啊。”
桂嬤嬤身子一僵,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但終歸是身經百戰的老嬤嬤,和藹的笑著道:“奴婢當是誰呢,原來是郡主。奴婢也深表意外,沒想著半夜會是瞧得郡主與小侯爺在一起。”
蘇暮卿笑笑,這桂嬤嬤之所以能夠成為太后跟前的紅人,沒有兩把刷子怎麼可能,為其這般將話彈回來,也是情有可原。故而她絲毫沒有覺得惱火與不愉快。
她淺笑而語:“桂嬤嬤說得極是,咱們都出現在這兒的確都是個問題。只不知夜這般黑了,桂嬤嬤你還能進得了皇宮嗎?你老還是早些回去,免得讓太后著急。當然,倘若進不了宮也無妨,桂嬤嬤自是可隨我去晉王府住一宿。”
桂嬤嬤面上依舊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客氣道:“郡主人當真是好,這大晚上想要進宮的確是難了,畢竟奴婢出宮的事兒,太后也不知。唉,奴婢就是想來瞧瞧老家的人。”
蘇暮卿眸色微閃,這桂嬤嬤還真是個精明的人,竟是這麼會順人話語,而且還三兩下的將太后撇了開來,就算真有什麼事兒,這太后也是高高掛起,不在相干。
“那嬤嬤便是與我們回了晉王府,不過我還像嬤嬤的家人討一口水喝,今晚上都不曾進顆粒,更別提這茶水,眼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