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花搬下來!”有人在背後大喊。
那女人臉色變了變,有些神不守舍,最後看了一眼伍元貞,轉身朝一輛卡車跑去。卡車上放著一堆花盆,旁邊站著一個衣著普通的老男人,一邊瞪著她,一邊臉色不好地在說些什麼。而那個女人,一言不發,彎腰將車上的花一盆一盆搬下來,動作很慢,很遲鈍,像電影裡的慢鏡頭,一點一點地清晰。
“我們走吧。”伍元貞說,他笑容滿面,語氣輕鬆,好像卸下了一個壓在身上的大包袱。
“我們走吧。”楊怡鬆了口氣,也許從此以後,伍元貞徹底放下了。
感謝這個花卉展,感謝與那個女人見面。若無這一面,從此不相見,那麼遺憾便永遠是遺憾了。活在記憶裡的花,永遠那麼豔麗,活在記憶裡的人,永遠那麼難以磨滅。
只有當花謝在眼前,當人頹敗在眼前,才發現過往的痛苦懷念只是一種執念。從這種執念中走出來,海闊天空,雲舒雲卷。
葉果果和冷嬋相視一笑,開始期待後面的美好故事。
這一條街道很長,真正的一條花街,貝貝突然問葉果果,“姨,唯樂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他了。”這滿街的花,最容易讓人想起另一朵精靈的花。
葉果果摸摸貝貝的粉臉,“他玩累了就回來了。”
昨晚打電話,他是這麼說的,媽媽,我暫時不回去,我要在北京幹一番大事業。葉果果聽了好笑,隨即回應,好啊,媽媽等著你幹出一番大事業。她哪裡知道,兒子所謂的大事業,就是報三巴掌的仇。
“可是唯樂哥哥才沒有玩累的時候。”貝貝有點擔心。
葉果果臉紅,兒子精力真的充沛,像只永不疲倦的小老虎。
“玩到他想貝貝的時候好不好?”
“那我給他發郵件,問他想不想貝貝。”貝貝開心地說。
“嗨,你們就成了網友啊?”楊怡好笑。
“花花哥哥說,要與時什麼,我忘了。”說忘了,說得理直氣壯。
“與時俱進。”冷嬋寵愛地補齊。
眾人皆笑,兩孩子加起來沒有十歲,還與時俱進呢。
突然一箇中國女孩激動地朝她們跑來,老遠就用中國話在喊,“終於讓我找到人了,終於找到人了!”
幾人面面相覷,都在默問,是找你的嗎?幾乎又同時搖頭。
沒人認識這個中國女孩。
女孩個子不高,最多一米六,看起來很嬌小,黑髮齊腰,面容清秀,她氣喘吁吁地跑到他們跟前,一臉驚喜,“我在附近轉了三天,終於找到了中國人。”
伍元貞微笑,“小姐,請問需要幫助嗎?”
“需要,需要,但不是你。”女孩眼睛一轉,直接落在葉果果身上。
“我叫黎小美,中國西安人,今年二十歲,在法國學服裝設計的,我們學校要舉行一個服裝設計比賽,我原本是沒有資格參賽的,但學校見我的作品比較有中國古典風格,破格讓我參賽,可是我需要中國女孩當模特,這些天我一直在找合適的人選,可不是找不到就是被拒絕,現在,請問姐姐,能不能給我當模特?你的身材太合適了,我懇求姐姐幫我一個忙。”黎小美一口說完,因為激動,有點語無倫次。
幾人一聽,都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別的忙都好說,唯獨拋頭露面的事不太好幫。
“對不起,我真的無法幫你。”葉果果歉意地說。
“你看我可以嗎?”楊怡問。
“你比我高不了多少。”女孩有些氣妥。
楊怡嘻嘻一笑。
女孩再次看看葉果果,先前的激動和興奮全沒了,她向幾人點點頭,垂頭喪氣地離開。
葉果果看著她慢慢走遠,背影又小又孤單,突然於心不忍,“你等等。”
“果果,你做什麼?”伍元貞驚訝。
女孩聞言轉身,一臉驚喜,小跑過來,“姐姐,你答應幫我嗎?真的嗎?”
“你說只是你學校的比賽?沒有其它社會人士參加?”葉果果問。
“是的。只是學校比賽,外人不許參加的。”女孩語氣篤定。
“幾天後開始?”
“就是後天了。”
“那後天我們見吧,不過我先告訴你,我不太會穿高跟鞋走路。”葉果果笑。
“不要緊,不要緊,我的設計不需要高跟鞋,而是中國古代的那種軟底繡花鞋,所以才要找個子高的女孩子。”
兩人交換了地址和電話,女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