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晴開口,卻看到了白晉騫回頭對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小聲些,她睡著了,別吵醒了她。”
他的聲音壓得低低的,想是怕驚擾了床上難得正在安眠的人,他想她是要睡上許久了,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那麼多的血,怎麼可能臉色不蒼白。
慕初晴看著這個男人,有那麼一瞬,她倒是有些羨慕起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因為在她丈夫的眼中,她就是一切。
如果能被一個男人用這種眼神看著,那種全世界唯有他們的眼神,如果她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往後哪怕是天涯海角也會跟著一起去了。
只可惜,那種男人從未在她身邊出現過。
他的聲音很輕柔,怕是驚擾了她的夢一樣,順著他的意,慕初晴的聲音也壓低了。
“警方說等莫小姐清醒了之後再來錄口供,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在這裡等著莫小姐醒來錄完口供。”
白晉騫搖了搖頭。
“我在這裡陪著吧,慕小姐如果有事情要忙的話可以先離開,等如意醒了,到時候我再通知你。”蟲
既然白晉騫堅持,自然地,慕初晴也不堅持,她準備離開,把空間留給這兩個人。
“慕律師”在慕初晴剛剛開了門的時候,白晉騫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似的開了口,“如意她,不會有事吧?”
他的聲音裡頭滿是擔憂。
慕初晴回首,淺淺一笑,笑容裡頭有著滿滿的自信:“我可是慕初晴。”
她怎麼能讓自己的當事人出一丁點的事情,更何況,這個官司真的打起來並不算沒有一點事勝算。
白晉騫鬆了一口氣,目送著慕初晴出了門,然後看著門扉關上,整個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再也沒有人驚擾。
白晉騫看著如意,他不知道如意什麼時候會醒來,他只是坐在這裡等著,等著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能夠看到她。接觸的久了,他知道如意其實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一個人在的時候她會怕,只是她不說而已。
他也在思著,如何告訴如意孩子還在的事情,如果他說:“孩子你儘管生下來,別擔心,我要。”
如意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白晉騫想了很多,只是他最後還是沒有想到,她醒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問和孩子有關的事情,只是木然地睜著眼看著天花板,眼角的眼淚卻是怎麼都止不住。
“孩子”
白晉騫以為如意是在因為孩子的緣故,她大概是覺得孩子已經不在了吧,終歸還是有些不忍心的吧,他想告訴她,孩子還在。大概孩子和他們之間的羈絆太深了吧,所以才會留下來。
上帝的安排總是有他的用意在的,所以他不堅持,也不反對,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我不想談孩子的事情。”
如意麻木地開口,在或者不在,對她來說還有什麼差別麼,反正那孩子也不是在她期待下的產物。
她曾經真心期待過孩子在的,但是現在,不在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很累,晉騫,再讓我休息一會吧。”
她閉上了眼睛,她覺得很暈,很想睡,就這麼直接地把所有的事情都遺忘,可所有的過往卻是全部充塞著她的腦海,想忘卻偏偏記得清晰無比。
如意在想,如果她能夠一直這麼維持著什麼都不記得,當那十七歲的莫如意該有多好,沒有什麼傷心的事。
所有的記憶全部堵在她的腦海裡面,讓人覺得有些難受,有些疼痛。
“睡吧,我在旁邊陪著你,別怕。”白晉騫掖了掖被角,看著如意。
如意想,大概遇上白晉騫,是那滿是苦澀裡頭唯一的甜味。
葉念琛直到手術之後的五六個小時才清醒,他醒來睜開眼的瞧見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單調而又乏味,空氣裡頭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和淡淡藥水的味道。
醒來有一會之後,葉念琛才覺得自己的感覺漸漸地回籠了,腹部哪裡還是疼痛,右手冰涼一片。
他嘗試著想要動一下,才發現自己渾身乏力,索性地,他也就懶得在動一下,只好打量著環境,一個巧克力髮色的腦袋就擱在他的旁邊,發頂有一層黑色,搞的好像頭髮是斷層了一樣,平常看不到發頂倒也覺得沒什麼,可現在看起來卻讓他覺得有些難受。
他知道身邊的人是誰,是順心。
她睡著了,他都能夠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葉念琛突然地覺得有些落寞,或許是他要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