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旁邊有偷跑進來的雪花,在這空曠的場地飄了飄,又隨著重力落下,剛好點在蘇酥的鼻翼上,那星點的冰涼,卻沉入骨髓一般寒冷,蘇酥只覺得全身的細胞要被凍結一樣。
蘇非虞再走了幾步,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臨死也傲嬌的蘇酥,清冷的面色浮起一絲笑意,聲音飄飄渺渺,“車禍,掉下海?涼姨能讓人潛入水下帶你走,我當然也能。”
蘇酥聽的很清楚,那字字句句仿如魔咒一樣衝破耳膜,打破她所有想要生還的希望,更有打擊報復面前這個人的慾望,那悲痛直達腦髓,繃緊的那跟弦,“蹦躂”一聲,突然斷了,她甚至看的很清楚,蘇非虞嘴角是明明顯顯諷刺的笑容。
賤人!賤種!賤蹄子!蘇酥睜大眼睛,想要罵,想要打,可是嗓子連沙啞的話都發不出來,全身不僅寒冷,更是火辣辣的疼,殘破的軀體猛烈的抽搐著。
又一片雪花飄了進來,蘇非虞伸出右手,將那雪花迎在手指上,不消半秒,就化為一灘水漬,蘇非虞吹了吹,才揚起眼皮將地上癱成一堆的蘇酥,上上下下睨了一眼,“被硫酸腐蝕的感覺如何?很痛很痛?”
蘇酥想要後退,可是全身都被硫酸腐蝕,除了臉上,再找不出半點面板,四肢更是痠疼的厲害,鑽心鑽心的疼著痛著。
雖然只在濃硫酸泡了一秒,可那蝕骨的疼痛幾乎要了她的命。她眼睛睜大,牙齒顫顫直髮出噹噹打架聲響,嘴巴一張一合,說不出一個字,只是狠命的直直盯著蘇非虞看。
“我七歲的時候,家裡傭人被你教唆用針扎進指甲縫裡,那種疼,不管白天還是晚上,我時時刻刻都記著,我想你現在也是那種疼!十七歲的時候,你給我下藥,帶我去酒吧吸毒,在增城山上那大半年,毒癮犯了,我從床上滾到地上,從地上滾下樓去,那種疼,不管醒著還是睡著,我分分秒秒也都記著”蘇非虞嘴角仍是捻了絲若隱若現的微笑,輕輕飄飄的說著話,好像別人家的故事一般。
“我想,你的痛也大概如此,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死嗎?”
蘇酥這次真的是嚇壞了,眼裡含毒害怕的盯著蘇非虞看,唯一能做的就是張著嘴巴搖晃腦袋錶示不想知道,也不想聽。
蘇非虞淺笑,不緩不慢,一字一句慢慢給蘇酥解釋道,“這還要問涼姨呢。她說,殺人是犯法的。有一個辦法不用殺人,也不用犯法,還能讓人生不如死,你說涼姨聰明不?就是將人送到‘達摩’不倒翁這樣的場所。涼姨博學多才,又說了一個我不懂的詞語,之後我還特意去請教了別人,原來這‘達摩’不倒翁啊,其實就是一個畸形秀場所,嗯,將你的兩隻胳膊弄斷,還有兩條腿也弄斷了,然後裝在花瓶裡,割了舌頭,想活不能活,想死不能死,一輩子待在花瓶裡供人觀賞”
害怕!
驚悚!
恐懼!
幾乎沒有詞語可以形容蘇酥現在的內心,蘇酥已經不知道蘇非虞在說什麼,拼了命趴在地上往前爬。
蘇非虞看了眼地上蠕動的蘇酥,冷笑一聲,吩咐道,“來人,將她帶走。”
“帶走,送去香港。”那不遠處的書呆子上前,身後跟了幾個人,一把就將地上癱成一團的蘇酥裝進麻袋,只露出一個頭抗在肩頭,隨著那人的走動,只見蘇酥仰著身子腦袋一晃悠一晃悠的。
“等下。”蘇非虞想到什麼,叫了句,前面的那人停住腳步,回頭看蘇非虞,只見蘇非虞微微彎腰,在蘇酥耳旁低語兩句,那原本已經混沌的人,開始拼命掙扎,那蘇酥想揮舞胳膊,可是四肢抬都抬不起,眼睛暴突,帶著怨毒死死的盯著蘇非虞。
“蘇小姐,您”
那書呆子轉身看到這一幕,心底震了再震,眼裡毫不掩飾詫異看了眼蘇非虞,不知道她剛才對蘇酥說了什麼,讓那原本差點死去的人,復又醒了過來。
如果說涼今想送蘇非虞去那什麼畸形秀,那是後媽對灰姑娘,沒有感情沒有血緣,可這蘇酥和蘇非虞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妹,這樣的下場,饒是他聽了,心裡都覺得發顫,果然是最不能得罪女人的。
蘇非虞看了眼書呆子驚恐駭人的面色,視線放到遠處,不帶半分感情,很是平淡說道,“書呆子,幫她選一個青花瓷的花瓶,涼姨素來喜歡青花瓷,想必她的女兒也會喜歡。”
如果不是蘇酥故意陷害蘇非虞,能被拘留入獄嗎?如果不是涼今自己提起畸形秀這事,蘇非虞才不會知道。原本只是對立互相仇恨的幾人,偏偏是他們自己將自己往死路上逼,到頭來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蘇小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