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五姨娘卻是不會得罪衡哥兒的,就說這幾日她身子也不大爽利,來了葵/水,不好照顧瓔哥兒,於是瓔哥兒還是被抱到了正房去。
季衡將自己這邊的房子騰了出來,讓瓔哥兒住自己的臥室,他自己則搬到了許七郎那裡去睡。
雖然是去許七郎那裡睡,但是是睡炕上,不和許七郎睡一張床。
許氏看他這麼折騰,就把他叫到了自己的房裡去,說,“衡哥兒,娘知道你一向有主意,但是將瓔哥兒抱到這正房裡來,又是何必。”
季衡說,“將瓔哥兒抱來娘您跟前養著,這是名正言順,誰又能說什麼呢。再說,六姨娘小家子氣,等瓔哥兒再長大一些,會耳濡目染學會很多東西,他在六姨娘跟前,也去學六姨娘的那些習氣麼。”
許氏卻是不以為然,道,“他要學什麼,由著他學。老爺都沒說什麼,你倒是為他打算什麼。”
季衡沉默了一陣,看著許氏說,“娘,你不想養瓔哥兒嗎。”
許氏當然是不想養的,而且是看到瓔哥兒心裡就不舒暢,她倒不是看不上這個庶子,只是看到他,就會想起當年她生了季衡後,季大人對她的各種不上心,對季衡的狠毒,雖然兩人成婚後,就不能說是琴瑟和鳴,但是她那時候還是從各方面理解季大人的,是季衡的出生,加劇了許氏在心裡對季大人的隔閡,從此,關閉了對季大人的心。
她可以做一個好的當家主母,因為這是她的職責,而且,她一個女流之輩,只能依附著丈夫才能夠好好過活,才能夠施展自己的手段能力;但是,要她做一個好妻子,她卻是做不到的,對季大人,她已經沒有那份感情和心力,甚至,她心裡是怨恨著季大人的。
她就要看著季大人期待和喜歡的瓔哥兒,一天天長大,在他面前長成一個沒有優點的紈絝子弟,而季衡的優秀,已經是有目共睹,她要看那時候,季大人是什麼心情。
所以許氏一點也沒有將瓔哥兒抱到自己跟前教養,架空六姨娘的意思。
女人的狠,狠一時又算什麼。
許氏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是卻不會在兒子跟前表現出來,她知道季衡怎麼說和瓔哥兒也是親兄弟,對瓔哥兒有兄弟情誼,男人又總是有著他們的大仁大義,看不上女人的這種狹隘心思。
她就說道,“孃的確是不想養瓔哥兒。瓔哥兒身下來時身子骨就不好,他是從六姨娘肚子裡出來的,六姨娘這個親孃養著,倒沒什麼,要是他在我跟前出了什麼事生了什麼病,我這裡可是脫不掉干係了,平白讓老爺來想我的不是,也徒然惹了一身事,連你在老爺跟前都會討不了好。就不說瓔哥兒身子骨的事情,將他抱過來養了,六姨娘定然日日裡在老爺跟前吹枕邊風,我可受不了她的勁兒,有句話叫可以防賊一時,不能防賊一世,六姨娘雖然不是賊,但這要日日防著一個人,也實在是費心力的事,女人費心力,很容易就老了,我還不想為了這麼個孩子,就費事成這樣;除此,我養了瓔哥兒,你父親要怎麼想呢。你父親,是咱們娘兩跟前,你又早懂事了,我才說這話。他當年娶我時,雖然算不上落魄,但是到底是受了許家的恩,他心裡傲氣得很,受了恩,自然知道報恩,但是心裡也是不爽快的,覺得許家挾持了他。你是個男孩子,想必你比娘更理解他,他心裡不痛快,一方面就想要做人上人,日日裡鑽營上進,在這後院女色上,都是不上心的,另一方面,他又忌憚女人性子過於要強,但他拿我沒法子,只能離得遠點。反正我同他之間這結,這輩子,我們之間恐怕是解不開的,我們也都不想來解了,費力不討好。還不如少些糾葛。你爹很多事,也是不容易,我也就不給他再在家裡添堵了,等六姨娘病好了,你就將瓔哥兒送回去吧。”
季衡默默聽她說這些話,突然覺得很悲哀。
季大人同許氏,季大人是性格堅毅,且才華橫溢;許氏美貌而善解人意,只是好強,兩人怎麼就分離到這個地步了。
他已經完全明白許氏的意思了,許氏是覺得季大人根本不值得她為他來用心思,一個人連任何爭奪他的注意的心思都沒有的時候,季衡怎麼會不明白,許氏對季大人是沒什麼感情了。
季衡臉上的哀傷那麼明顯,讓許氏也很感嘆,她拉住兒子,摟住了他,低聲說,“好了,乖兒子,母親知道你是在為我著想。但是對我來說,只要你能好,我就好了,別的,我都不在意。”
季衡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想,將來,如若不是一個兩情相悅的人,他定然不會娶妻的了,以前想的要娶一個善解人意的妻子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