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褲子,趕緊從榻上跳下去將季衡抱了起來。
季衡揉著披頭散髮的腦袋;又皺眉去夠褲子,皇帝這時候自然也不好犯渾了,趕緊替他把褲子穿好,又為他整理衣裳,然後還幫季衡把頭髮攏在一處,又輕柔地為他揉了揉被撞疼的地方。
季衡在家裡並不願意將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他頭髮又多又滑,非梳得很緊才能束住,總是扯著頭皮疼,所以自己一個人在書房暖閣裡,也就只是用髮帶簡單束在一起披在背上罷了,剛才被皇帝不知怎麼把髮帶扯了,頭髮披了滿肩滿背,季衡一邊整理頭髮尋找髮帶,伸手就又不耐煩地推了推皇帝,嘴裡嘟囔道,“真是隻知道這種事。”
皇帝從自己屁股底下把季衡那根髮帶拿了出來,然後給季衡束頭髮,嘴裡卻很是委屈,“沒有見別的帝王如朕一般過得清苦的,朕從沒有過過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日子,倒是被你說成了只知床笫之歡的昏君了。”
季衡抬頭瞥了他一眼,“那你去試試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日子不就成了。”
皇帝趕緊討好地笑,又在季衡的耳朵上親了親,“那還不得被你嫌棄死,再說,你可受不住朕那般折騰。”
季衡被他說得臉紅,到底也沒有再說別的,以免被皇帝一個勁粘著,只好下了榻站起身來將衣裳整理好,說道,“這幾日麒兒怎麼樣?”
說起兒子,皇帝就一個勁地裝可憐,把楊麒兒說成了一個沒有季衡就吃飯飯不香,喝水塞牙縫,玩樂無人陪,睡覺睡不好,總是往殿門口跑去苦等的留守兒童了,還強調道,“他總是走到麒麟殿大殿門口去張望,能夠在那裡站老半天,乳母抱他他也不動,問他在做什麼,他就喚阿父,晚上睡覺也總是要先坐在床上發呆,看實在等不到你了,他才願意趴下去睡覺。”
季衡也不知道皇帝這話裡有沒有誇張的成分,在他所想,孩子能有什麼記憶力呢,自己只要稍稍狠點心離開一陣,他也就把自己忘記了。
雖然這般想,季衡心裡還是十分難受,也並不接皇帝的話。
他總算將自己的衣裳整理好了,又看向皇帝道,“皇上,您也收拾收拾吧。”
皇帝穿著常服長袍,藍色刻絲團龍圓領袍,自然已經有些皺了,季衡還是*面子,怕人看出皇帝和自己的荒唐,趕緊為他將長袍撫平一些,這時候,皇帝又伸手將季衡摟住了,低聲道,“夫妻之間不能種下隔閡,朕也不想和你之間有芥蒂,君卿,咱們就算揭過了許七的事情,在別的事情上補償許家,好嗎?”
季衡雖然心裡難過,但是這件事,還能怎麼辦?
季衡嘆道,“皇上能夠記得許達川立過功,也是對許家的恩德了。”
皇帝趕緊說,“朕會記得的。”
說到這裡,皇帝便得寸進尺指著一邊林襄的骨灰罈子和牌位說道,“君卿,林家的長女已經過世了嗎,你為何要和她成婚。你之前在朕跟前也提也沒提。”
季衡剛才被皇帝一通折騰得腦子發昏,此時被皇帝一提醒才醒悟過來林襄的骨灰罈和牌位就在房間的另一邊,他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他甚至多看了皇帝一眼,心想自己剛才怎麼就能夠任由他施為,若是林襄真有在天之靈,這般看到兩人之前那樣胡作非為,不知道該會如何想。
皇帝自然看到了季衡神色的變化,但他面上卻是絲毫不變的,方才那般將季衡摟在懷裡折騰,在他心裡,何嘗沒有要讓這個莫名其妙成了季衡先室的女人看看的意思,若是她真的有靈,看到季衡在他懷裡□,和他恩*纏綿,即使做了鬼,也該識趣地退婚不要糾纏季衡了。
皇帝拿季衡沒辦法,但是一個死鬼女人,他還是不會怕了的。
季衡心裡懊惱欲死,於是不再願意讓皇帝摟著,自己坐到了榻的另一邊去,又收拾了被皇帝隨便放下的碗,才坐得距離皇帝遠遠的,即使他伸手也夠不到的地方,嘴裡則解釋道,“從溫州到紹興時,路上遇到王啟殘部攔截,林襄當時隨我一同回京,因護我而死了。”
皇帝知道季衡在從溫州到紹興的路上遇到過賊寇,因賊寇兇猛,人數眾多,季衡沒有要軍隊護持,只帶著兩百多人的親衛,是以遇險,親衛死了多人,而且僕人也死了多人,連四大死士都死了兩個,皇帝聽付揚的彙報時,當時是十分震驚的,不過付揚只是說了死的人數,並沒有特別提季衡身邊這個為他而死的女子,主要是怕皇帝吃醋,故而就含糊其辭了,此時聽季衡這般說,才知道這個林家長女竟然和季衡還有這麼深的淵源。
皇帝的觸覺神經是十分敏銳的,很快就問,“林家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