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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經傳開了,皇帝這話也不過是說給他聽一聽的罷了。

季衡並不相信賢妃就真有那麼蠢笨,要在大皇子身上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來,但是事情只在於皇帝的判斷,他說是什麼樣的,那麼就是什麼樣的,季衡此時甚至無法說出賢妃可能是被冤枉要皇帝徹查的話,因為越是這樣說,可能越是要讓皇帝生氣,本來還有轉機的事情也要沒有轉機了。

季衡覺得此時最重要的事是要揣測出皇帝是要藉此事做什麼,他總不能無緣無故地就要處置季家。

季衡嘴唇動了動,眼神裡帶著憂慮,依然是仰望著皇帝,道,“皇上,罪臣想見一見賢妃,不知可否。”

皇帝皺了一下眉,“不行。此時這種時候,朕怎麼能夠讓你去見她。這樣召你進宮來,朕是想要從輕處置此事的。太醫在好好為大皇子診治,只要大皇子身子無恙,朕就能夠對賢妃從輕定罪,也並不牽連你家。要是這時候讓你去見了她,你說,朕如何對徐家交代。”

季衡沉默下來了,心裡只是希望大皇子能夠無事。

本朝有規定,皇子一般是到週歲時候才請名,但是一般皇長子都是有例外的,畢竟是皇帝的第一個兒子,皇帝一般都會非常重視,大多是一出生就會被定下名的,但現在這位大皇子卻是個例外,皇帝至今沒有為他起名,原因大約是大皇子身體很差,很有種活不長的感覺。

既然不能去見賢妃,皇帝似乎又只是想看著他,並無和他談論事情的打算,季衡在一陣猶豫之後就說,“皇上,罪臣這般在宮中待著反而易惹來閒話,不如放微臣回家去禁足吧。”

季衡想不出皇帝要在這時候對付季家的理由,所以也就不想了,心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好,多想無益。

正如季大人所說的,沒有一路無起伏的官途,但是可以有一直延續的書香,這樣在宮裡和皇帝耗著,還不如回家去做學問。

到時候如何定罪,再來說吧。

季衡有這種心態,也許還是內心深處並不認為皇帝會對季家下狠手。

從任何方面來看,他都不當對季家下狠手。

季大人這幾年身為次輔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季大人是極有分寸的,既不會功高震主,也沒有樹立什麼難纏的政敵,為人做事一向圓融,而又並不是尸位素餐,的確又是幾個閣臣裡面最有實幹能力的一個,幾年下來,為皇帝勞心勞力做了很多實事,要是因為進宮的女兒就受牽連被過分處置,那也是讓人十分心寒的。

皇帝自從親政,一路雖然算不上性情殘忍見血過多,但是也當不得仁慈之君之名,在臣子之中也有手段狠辣的名聲,皇帝自己也當知道,這時候,他是不宜對季府過狠的;

除了這個原因,也有賢妃給大皇子喂桂圓湯,賢妃身在深宮,季府和賢妃最近都沒有聯絡,所謂不知者無罪,所以即使季府該受牽連,也當不會被過重處罰。

而季衡也承認,自己心裡對皇帝還是不一般,覺得皇帝不應該對他家太狠。

而對賢妃,季衡其實也還是擔心她,雖然賢妃這事帶著咎由自取之嫌,但畢竟是家姊。

皇帝聽聞季衡一說就是要回家去,便沉了臉道,“這麼急著就要走?朕傳你進宮來,是要問問你的意思,此事,你覺得應當如何處置。”

季衡一愣,然後道,“此事涉及季家,而犯下罪責的正是家姊,微臣也是身帶罪責,如何敢就此事說什麼,自然皇上如何定罪,我們都是無話可說。”

皇帝哼了一聲道,“你不怕朕一怒之下將你姐打入冷宮,將你家流放嗎。”

季衡驚愕地看著皇帝,心想即使你是皇帝,也沒有這麼無理取鬧的。

季衡的驚愕讓皇帝心情又好又不好,然後覺得自己的確是有些無理取鬧,就又說,“你知朕是想要對你好,才如此問你,你偏偏就要和朕作對,說一切由朕定罪,你在這時候都不肯對朕說些軟話嗎,硬是要氣朕?”

季衡看又扯起這件事來,就又不自在了,他是不願意去想曾經發生過性/關係的這件事的,也無意因此就要皇帝對自己有所依從了,他因那事生氣憤怒是一回事,要挾此事要挾皇帝又是另一回事。

季衡說道,“我不能受皇上的那份心意,自然也不敢用幾句軟話就來減輕罪責,不然,這又如何對得住還在襁褓裡身弱的大皇子。”

皇帝這下是真被季衡這句話說得生氣了,抬手就在旁邊桌案上拍了一巴掌,季衡被震得驚了一下,卻又瞬間恢復了鎮定了,一臉毅然地看著皇帝。

皇帝惡狠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