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裡的人簡單,蘇斐的祖父是獨子,沒有兄弟姐妹,娶了如今的蘇老夫人也只育有一子一女。但是今日大廳裡還有其餘的人,蘇斐來的路上已經與清寧說了,是蘇斐曾叔祖父那邊的人,那曾叔祖父是庶出,隔得也是比較遠了的,又因是庶出,所以平日裡來往也不太多,今日自然是過來認臉的。
蘇斐那曾叔祖父倒是生了兩個兒子,不過大兒子在很小的時候就夭折了,二兒子與妻子也在數年前相繼去了,這二兒子生有三個兒子,蘇華春,蘇華雲,蘇華文,兄弟三人與蘇華檢是輩的,年紀比蘇華檢小,蘇華文外放,蘇華春與蘇華雲資質平庸,兩人是六品的閒職,三人還有個庶出的妹妹,嫁到了魏家的旁支,可惜福薄,成親沒兩年就得病去了,一兒半女都沒有留下。
今日來的便是蘇華春與蘇華雲兩家人,蘇華春的妻子陸氏個子不高,嬌小玲瓏,容貌長得很是周正,蘇華雲的妻子文氏相貌俏麗,嘴角的笑容很甜。
瞧得蘇斐與清寧兩人走來,文氏笑著扭頭對蘇老夫人道,“堂伯母真真是好福氣,您看,這斐兒兩人可真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跟菩薩面前的金童玉女下凡一般!”
坐在文氏旁邊的陸氏也立馬笑著附和她與蘇老夫人說道,“哈哈,可不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蘇華檢,蘇老夫人,孫氏三人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
蘇華檢臉色平靜,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孫氏嫵媚的臉上帶著笑容,很是高興的樣子。
蘇老夫人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呵呵地笑。
文氏扭頭看了眼清寧與蘇斐,捂了嘴笑,“可別是把我們的新媳婦給嚇到了。”
“那我可是不許。”孫氏笑著搭了話。
“這才進門,嫂子你就護了起來啊。”文氏抿嘴一笑,說道。
眾人便是抿了嘴笑。
蘇斐與清寧便是已經走到了跟前,眾人便是忙是止住了笑與談話聲,帶著笑容看著兩人,目光大體都是落在了清寧的身上,打量著。愛夾答列
清寧臉上帶著笑容,坦然地讓他們打量,臉色沒有一點怯意。
有那麼一瞬間,孫氏蹙了蹙眉頭。
這丫頭如此沉著,作為新媳婦面對這麼多的人,自進門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半分都沒有變過,嘴角上翹的弧度都是沒有變。
隨即孫氏又是恢復了神色。
俗話說,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丫頭本來就是個膽大包天的,這認親想來在她算什麼?
這還是真是符合她的性子。
丫頭把準備好的蒲團放在了地上。
蘇斐與清寧磕了頭,從丫頭的手中接過茶盞,恭謹般的奉上,“祖母請用茶。”
蘇老夫人伸手接了,抿了一口,帶著笑容與兩人說了相互敬愛,早日開枝散葉之類的話,然後讓身後的丫頭雙喜把準備好的見面禮——一對翡翠玉鐲給了清寧。
清寧接了禮謝了蘇老夫人把禮物交給了身後的薄荷,然後給蘇華檢敬了茶。
蘇華檢的見面禮是一對玉麒麟。
臨到了孫氏了,清寧卻是沒有磕頭也沒有去接丫頭手裡的茶,而是側首欲言又止地看向蘇斐。
這是怎麼了?眾人不解地看向清寧。
好端端地敬茶,怎麼就不動了?
這孫氏端的是端莊大方,在勳貴之中頗有盛名,又是國公夫人,文氏與陸氏對她是畢恭畢敬的,可是心裡也是難免嫉妒,於是文氏與陸氏對視了一眼,目光閃爍。
她們的婆婆是不在了,可是她們知道婆媳之間劍拔弩張的關係的。
這剛進門就是要婆媳開戰了?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孫氏倒是善解人意,很有長輩風範,臉上的笑容都帶了一絲恰到好處的擔憂。
“我。”清寧抿了下唇,像是不好說的樣子。
“哪裡不舒服了?要不要叫大夫?可是要緊嗎?”孫氏臉上的擔憂深了幾分,“哪裡不舒服就說,一家人就不用如此生疏。”
清寧想了想,說道,“我是不是該先給世子的母親敬茶。”世子的母親,自然指的是蘇斐的親生母親,孫琳琅。
屋裡頓時寂靜無聲。
先來後到,孫氏是繼室填房,這在蘇斐親生母親的牌位前就要低一頭,要執妾禮!
孫氏臉色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了一般。
同樣的,清寧也看到了蘇老夫人與蘇華檢兩人的臉色也都微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