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日日爬山,柳蔓月一回來便叫喚類得慌。讓三白尋了美人錘來,叫她們輪著給自己錘腿。只是別人錘腿時還能說話聊天兒,可到了柳蔓月這裡,只一錘腿,別管之前睡沒睡過,定能再來上一覺。
故此,在這清園兒裡頭,錘腿=睡覺。
“出去!”
轟出了三個沒大沒小的丫頭,柳蔓月順了半晌這才順了氣兒,倒在床上好半晌再睡不著,只得起來坐到窗邊兒,一邊拿著棋譜瞧著,一邊吃著水果。
☆、第三十一章
自打柳蔓月同玉簟涼二人被指給皇上白日裡貼身伺候,太后先是幾乎日日傍晚召見二人,過了陣子,見皇上依舊與以前再無二樣,時候一長,便也懶得再叫二人了。
這日晚,早早洗漱罷了,柳蔓月自睡下不提,至於這是今日第幾回睡的覺還是莫要因這些瑣事勞神費神計數才是。
人剛睡下沒過多會兒,便沉沉入眠,可偏偏的,剛才做起夢來,便又驚醒了過來。
房間中,竟又點起蠟燭,床邊亦立著一個身著黑衣之人,面上一塊黑布遮擋著面孔,只能隱隱瞧見一對眼睛,正盯著自己。
柳蔓月一頭冷汗,立時半坐了起來,心中雷閃,已經猜出來者何人。
“仙庭永祿,閣旨定天。”
柳蔓月忙下了床邊兒,連鞋子皆不及穿著,便恭敬拜服低頭:“雅長老座下十七子,柳氏蔓月,覲見尊使。”
那人聲音嘶啞,聽著彷彿憋著股子氣般:“你四人入宮以來,行事太不盡心,至今竟無一人承寵,閣主冥冥之中已經查明觀清,為爾等心中惋惜不止,如此行事,豈不叫閣主心寒?”
“蔓月心中愧疚,只那小皇帝太過難纏還忘閣主尊使多賜些時日”
“哼。”那人冷哼一聲,“這鶴臨園中之事,閣主盡皆清楚,念你做事還算盡心,仍賞賜下半年的駐顏丹下來與你。”
“多謝閣主慈悲,蔓月必全心相報。”柳蔓月身子福得更低了些,高抬雙手,接過那裝著丹藥的小盒子。
那人又道:“這盒子是雙層的,上頭乃是駐顏丹,下頭那層放的丹藥這會兒你不需服用。”說著,聲音微頓了頓,微福下些身子,湊到她頭上方低聲道,“八月十五那晚,你四人同皇帝太后等人一處用膳,賞月過後瞧著機會,自會有人暗中下藥給那小皇帝,你只需趁機侍寢、侍寢前用了這藥,定能叫你一舉得孕。”說罷,又直身起身來,平聲道,“那三人手中亦有此物,只看你們四個誰能得了這大好的機會。若是能得手,日後閣中自有賞賜,閣主亦會知爾等功勞,在那仙簿上頭記上你們一筆的。”
“多謝尊使提醒,蔓月感恩不盡!”這話音中還帶著絲絲驚喜與情不自禁,就似受了天大的恩惠一般。
那人再一甩手,屋中燭火立時熄滅,那人亦閃出房間,再不見人影。
清園兒中靜悄悄一片,柳蔓月仍拜福於地上,雙手中緊緊攥著那個藥盒子,許久,方平起身來,面無表情走回床邊兒,一個側身,倒了上去。
這般噁心言語,十年間,日日如此重複。這般感恩做作表情,十年間,亦天天如此
便是得了聖寵又如何?便是生了皇子又如何?還不是受制於人此生,再無自在可言。
“今日怎的了?”坐於涼亭之中,皇上放下手中毛筆,抬眼向立在亭邊兒的柳蔓月瞧去。平素這女子恨不能快些倒茶遞水的,便只為著能在毯子上頭多坐會子,可今日卻偏偏立在窗邊,瞧著外頭那風雲山色。
“皇上不知道麼?”柳蔓月聲音輕輕的,似是打從那天邊吹來的一般,一個不留神,便似會被人聽漏了一般。
“怎的了?”皇上微一挑眉,眉頭皺了起來。
“昨兒晚上閣中來人了。”柳蔓月輕嘆了一聲,轉過頭來,瞧著皇上那眼中寂寥一片,唇角上的笑意,亦微微發苦。
“哦?!”二人才剛剛到了亭中,那趙統領便是得著信兒了,只要不是大事,亦不會半夜去敲聽雨閣的大門兒。大多隻會尋了空隙悄悄前來,來前也要安置清楚手裡的事情,故此,皇上自然還未聽說。
“想來八月十五會對皇上下藥的,非只太后一人,卻也或是閣中知道了太后的安排,方如此行事。”輕嘆了口氣,柳蔓月抬手從胸口掏出那藥盒來,幾步行到幾邊兒,放到皇上面前,自己亦坐到側面,“這是昨兒晚上得的,上頭那層是駐顏丹,便是我們身上那毒的延緩解藥。下面那層是何藥妾身不知,只知道那行子吃了容易叫女子受孕。”
皇上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