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采女愣了下,聽著皇上那裡語氣似是不善,可要是不趁著此時在皇上心中掛上了號,讓他知曉自己的聰穎才智,日後還要如何出頭?以色侍君絕不長久,更何況她還沒侍奉過皇上?不如擺明了聰穎機智,叫他把自己當做賢內助的,且不是更好?!
想著,便一咬牙:“宋妃娘娘不過剛一個月的身子,女子有身子頭三個月間,最是胎位不穩的,但凡有人暗中用些個下作手段妾只怕是,有人在特特在貼身伺候娘娘的宮女身上放下裝著麝香的香包,又或是什麼藥物。”
皇上眉頭挑起,語聲兒揚了起來:“哦?你是說,宋妃娘娘身邊兒的宮女身上有帶著裝了麝香的香包?”
“也不皆是如此!”孫采女忙又急急道,“皇上也可差人查查娘娘身邊兒使喚的物件兒,如座椅縫隙、擺設的古董、珊瑚裡頭,若要叫人從中打空了,往裡頭塞上些個不乾淨的東西,也是能叫人傷了身子的哦,還有頭上戴的珠花玉釵中,怕也是能動了手腳,湯水之中更是可能,若是有人給娘娘送去吃食,一個人攔著送吃食的人說話兒,另一個趁機往裡頭放不乾淨的東西也是有的,還有”
那孫采女一說起此事來,便似是把上輩子看過的宮鬥小說、宮鬥電視劇裡陷害人的伎倆全想了起來,兩眼熠熠生輝,說得眉飛色舞,只聽得跟在皇上身邊兒的宮女太監一個個目瞪口呆,便是連跟在孫采女身邊兒伺候著的那個宮女,也嚇得臉色發白,還沒等孫采女說完,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下,嚇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皇上深深點了點頭,抬手朝還沒回過味兒的來孫采女指了指:“送她去太后處,便說,她對那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人下藥的法子,頗、有、心、得。”
“是!”兩個小太監應聲,忙上去一左一右拉了。
孫采女愣了愣,心中詫異不止,要說皇上覺著自己說得有理,想重用自己派去太后處協太后查清此事,也不必叫小太監架著自己啊?!莫非莫非自己說得太急太多了?把他給嚇著了?!
“皇上!妾沒有歹心啊!皇上若說宮中最有嫌疑的,定是那伺候皇上多回,卻一直沒身子的那位!皇上!皇上!”人一急了,便有什麼就要說什麼。
早先她不敢提玉嬪,只想著若能叫皇上自己查出來豈不更好?自己說了怕反到疑心自己陷害,可此時見勢不妙,自是能多拉幾個下水,便要拉下幾個。
孫采女那大呼小叫的聲兒越發遠了,皇上睬也不睬她半分的朝著聽雨閣走著,忽的開口對身邊兒伺候著的小珠子道:“她說的那些,可有行得通的?”
小珠子忙笑道:“回萬歲爺的話,若要往傢俱椅子櫃子什麼的中間兒夾東西,那可是個大工程呢,除非是做得了直接送過來使喚,臨時想往裡頭夾東西可不成。
“那珠寶之流的可嬌弱得緊呢,怕是輕易不好動手腳,便是能動,那些個東西是哪個送來的、經了哪個的手也都是登記在冊的,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啊!
“就說那湯水,便是給下人們送吃食也都是拿食盒子裝的,不開啟蓋子,哪個能往裡頭撒藥下毒?”
皇上微點了點頭:“回頭留意著點子,看看能不能行,若再有了事兒就按她說的查查,沒有便罷了。”
小珠子忙應聲道:“是。”
“對了。”皇上腳步頓了頓,又問道,“她是哪個?”他到底還是沒能想起適才那女子究竟是誰。
“是孫采女。”這些個低位的妃嬪,皇上除了柳蔓月點出來的疑是閣中之人之外的,皇上自不會去特特記著,可小珠子幾個定要一一記清楚,不能混了。
“哦,她啊。”皇上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怪道胡言亂語的,可不平時便是個專走歪門心思的!
聽皇上打趣兒似的把孫采女那些個話說給自己聽,柳蔓月砸巴了兩下嘴——這還是個技術流呢,說不定她還打算在宮中當一把名偵探后妃呢。
“你去做甚?”分明都睡到床上了,見她卻巴巴的爬了起來,跑到梳妝檯子前頭去翻騰,皇上半支起身子向她問道。
“瞧瞧這些個珠釵裡頭能不能裝進去點子什麼。”拿起一串東珠攢成的釵,柳蔓月歪頭蹙眉的細瞧著,這珠子個頭兒已是不小了,中間打孔穿成了串兒,這裡頭就算能塞進去些個藥,怕是也裝不下多少吧?
“珠子小了點子,回頭給你幾斛大的,叫人串著玩兒。”
大的,還幾斛?
柳蔓月沒好氣兒的轉頭瞪了他一眼,他敢給,自己還不敢戴呢!
“妾不要,有好吃的惦記著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