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是為自己在鄭國培養了一個代理人,將鄭國的未來牢牢捏在了自己的手心裡。
鄭國對於晉國的誠意,以後可以不必懷疑。
可是經歷了這次圍困鄭國之戰,燭之武一番話說醒了秦穆公,秦穆公不高而別,從此秦國和晉國之間又生嫌隙。
再說晉文公回國之後,先是魏犨舊傷發作,不治身亡,晉文公封魏犨之子魏顆繼承魏犨爵位。之後狐毛和狐偃也相繼去世。
晉文公為此悲痛不已。
出奔是晉文公人生中最不平凡,最可貴的經歷。那些為人暗殺的日子,飢餓奔跑的日子,患難與共的日子永遠在晉文公的心裡,難以忘懷。正是有了那些歲月的淘洗,才成就了今日的諸侯霸主——晉文公。可是昔日共患難的故友就這樣相繼辭世,的確成為晉文公難以言說的苦悶。
這個世界,自己珍惜的人都去了,變得愈來愈冷清。
可是晉國還在,自己和朋友一手締造的強國還在。必須有人繼承自己的事業。
胥臣向晉文公推薦兩名人選,據說可為晉國卿士。
原來胥臣推薦的第一個人是郤芮的兒子郤缺。據說胥臣一次外出,遇到一位耕地的農夫,他的妻子前來送飯。這農夫先是祭祀,然後才捧過飯來吃,他的妻子就侍立一旁。等到吃完飯之後,農夫等到妻子走了才開始耕地。夫妻之間相敬如賓,想必其人必有品德。
晉文公卻不以為然,郤芮的兒子啊,再有才也得慎重啊!那郤芮是何許人也?晉國之前大亂,死了那麼多百姓良臣,不都是郤芮從中作怪嗎?
胥臣倒很開放,說就算堯舜那麼鮮明的君主,不也有丹朱、商均這樣的逆子嗎?有鯀這樣的父親,不也有大禹這樣的兒子嗎?好還是不好,父子之間也不相傳遞。您就因為郤芮的過錯連帶到他的兒子嗎?
晉文公說那也行,那你替我召見他吧。
胥臣卻說,“臣恐怕郤缺出奔他國,已經留他在我府里居住了。主公如果真心求一賢臣,可以派使臣召見。”
胥臣果然忠心,一切都為了晉文公打算,就算晉文公不以為然地應付他,但是他認為是晉國的人才,他便要求晉文公去召見。
晉文公見胥臣如此熱心,也不好再推拖,於是命令內侍傳召郤缺。郤缺聽到晉文公召見自己,卻百般推拖,說自己不獲罪已經非常感激了,怎麼還會有奢望入朝為臣呢?
經過內侍多次勸解,郤缺才入朝參見晉文公。
這郤缺生的身高九尺,相貌出眾,晉文公一見便非常欣賞,立馬派胥臣為下軍元帥,派郤缺輔佐胥臣。
過去為了掩人耳目,晉軍的“二行”軍隊如今晉文公也改名為二軍,命名為“新上”和“新下”。“新上”軍元帥趙衰,副將箕鄭;“新下”軍元帥胥臣之子胥嬰,先都輔佐。晉軍正式變為五軍,僅次於周天子的六軍。不過從戰鬥實力而言,周天子的軍隊又遠非晉軍對手。
晉軍整頓軍隊擴充實力的訊息傳遞出去,諸侯無不震驚。能夠如此昭告天下自己的實力,那絕非一般諸侯能夠做得到的。
楚成王聽到這個訊息就明白,如今晉文公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諸侯霸主了。楚成王派大夫鬥章前往晉國求和。
能夠承認別人的成功,也是一種美德。
晉文公終究念著昔日出奔在楚國受到優待的好處,答應了楚成王的請求,派大夫陽處父出使楚國。
周襄王二十四年,鄭文公去世,世子蘭即位。
這年冬天,晉文公也大病不起。
晉文公在病重之時,召趙衰、先軫、狐射姑、陽處父等人入宮,命令他們作為顧命大臣輔佐世子驩即位,關鍵是繼承晉國的霸業。
為了避免各位公子爭權奪位,令晉國動亂的情況出現,晉文公先將公子雍出仕於秦國,公子樂出仕於陳國。並且派幼子黑臀出仕於周朝,表示晉文公對周天子的親近之情。
晉文公終究沒能渡過這個漫長的冬天,在位八年而薨,享年六十八歲。
回首晉文公的一生,作為公子重耳卻沒有享受到父親的寵愛,有的只是來自於親人的迫害。流離失所出奔他國的屈辱生涯,整整十九年的艱辛歲月,櫛風沐雨,他也曾經迷惑過,想過要隨波逐流的生活下去。可是畢竟他是有理想的人,所以才能夠在狐偃、狐毛、趙衰等跟隨者的激勵下一次次踏上更加艱辛的出奔之旅。
沒有諸侯的前半生比晉文公更加艱辛屈辱。
但也正是如此艱辛,成就了晉文公。
當他即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