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覺得心裡無比暢快。
春貴人的龍胎明顯是保不住了,眼前礙事兒的宮嬪也遣退了。期間很多人受了傷,也勢必會被責罰,來後宮有一段風平浪靜的好日子了。
瑩嬪接過翠點遞上的粉撲,細細補了補額上的妝粉。心想,皇上經過此處必然會瞧見自己。哪怕只是掀開車輦的垂簾,上這麼一眼也好啊!
兩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總是要皇上還記得那份恩情才好。
浩浩蕩蕩的儀仗終於平穩的走進了皇宮。常永貴緊跑了幾步,向皇貴妃請安:“太上皇與皇上週車勞頓,就不在此停留了。請皇貴妃娘娘稍後移駕養心殿、毓慶宮請安。”
如玥也長長吁了口氣,總歸皇上沒有覺出不同來,也算是好事。
“臣妾遵旨。”皇貴妃朝聖駕拜倒,如玥也緊隨著拜了下去。車輦的簾子一直沒有掀起,瑩嬪就那麼痴痴的著,心底的失望越積越滿,險些抑制了呼吸。
“瑩嬪。”皇貴妃目送車輦離去,首當其衝注意力便集在瑩嬪身上:“你也聽見了,本宮與如貴人要去向太上皇、皇上請安,耽誤不得。誠妃的心悸症又湊巧發作了。
眼下後宮眾人,也就屬你身份尊貴。春貴人那兒,就由你多多擔待了。稍後御醫診症後,你親自送信兒到毓慶宮。”
這是什麼差事兒,可是好當的麼?要她候佳沁瑩親口稟明皇上,豈不是要皇上怨她了。
每每想起這不悲傷的事兒,都必然想起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能絲毫不介懷麼?
瑩嬪心裡不甘,弩了弩嘴,欲意推諉。
皇貴妃卻又叮囑道:“吩咐御醫一定盡心,給她用最好的藥材。其餘妃嬪那裡,也都要照顧到,皇上一回宮就遇到這樣的事兒,當真是本宮的過失啊!走吧,如貴人。”
言罷,皇貴妃並瞭如玥離開,剩下瑩嬪傻愣愣的立在原地。
終究是嬪位,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著如玥的身影,沁瑩恨到了極點。
如玥其實也沒有想到,皇貴妃會恩准她一併去請安。才一回宮,就給她親近皇上的好機會。
雖然一定不是真心的幫襯,可再怎麼說,也好過對旁人的安置。
正想著,皇貴妃忽然笑出了聲:“本宮總算明白了,何以先皇后會這樣喜歡你。稍微動了動腦子,頃刻間憂擾本宮人事,皆被你盡數除去,本宮真是不得不歡喜。”
如玥一時語塞,當真是不知曉說什麼才好。
身後的紫敏與沛雙跟的並不算進,皇貴妃才安心問道:“若非趕上皇上回鑾這樣的大好時候,如貴人是不是早就按耐不住心思了?你這樣心氣兒高的,怎肯瞧著旁人凌駕你之上呢!”
“今日之事,冥冥之自有主宰,如玥不過是提防人不仁未有上城樓罷了。皇貴妃娘娘的話,臣妾實在是聽不懂了。”如玥不願與皇貴妃為舞,可總覺得自己無形間已經變成了皇貴妃那個樣子。
雖未親眼瞧見春貴熱血染衣衫的樣子,心卻翻滾著強烈的愧疚,只是那個孩子當真就非死不可麼?
第一百一十章: 心亂
太上皇並未傳召皇貴妃請安,只許了三皇子綿愷往毓慶宮,給皇上皇貴妃請安。於是如玥便跟著皇貴妃,興沖沖的直奔毓慶宮而去。
些許天不見皇上了,如玥的心裡一直不安寧。這會兒春貴人的事兒,又不曉得皇上會有多痛心。心裡思念皇上腳下自然是一步也不願耽擱的,可果真到了毓慶宮,如玥卻不知道該不該進去了。
“怎麼?你不敢進去麼?”睿澄看出如玥的遲疑,不鹹不淡的問道:“一向膽大的如貴人也有畏懼的時候麼?”
“皇貴妃娘娘見慣了這樣的場面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如玥不過是不過是尚未習慣罷了。”一方面心裡愛著皇上,另一方面卻有覺得愧疚,這樣兩股橫衝直撞的情緒,在如玥的心間纏纏繞繞,盤旋翻飛,直頂得她渾身難受,腦子似要擠破了一樣。
加之天氣炎熱,汗水涔涔汨汨的冒出來,周身粘糯,很是不舒服。
可是事已至此,躲避也不是辦法。要怎麼才能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呢?如玥唯有儘量放平自己的心,讓自己不去想春貴人,更不去想她腹中那個無辜可憐的孩兒。
甚至,如玥勉強自己去想相反的境況。倘若芸答應的“妙計”沒有得逞,接下來的數月,皇上必然會多多陪伴在春貴人身側。春貴人本就輕浮,根本不配皇上的恩寵
且也早就對自己產生了不滿,她的日子好過了。此消彼長,那自己又該怎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