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願意皇上一眼,絕情至此,再沒有什麼好期盼的了。
著貴妃絕望的背影,如玥除了欣慰,也終歸明白了。後宮的恩寵,無非就是皇上的心。女子們鬥來鬥去,也不過是為了皇上的心裡多一份相信自己。
成為真正的寵妃,無疑就是要皇上時刻以自己的喜歡為喜歡,以自己的厭惡為厭惡。
唯有得到皇上的在意,才能讓皇上去在意,旁人又是誰膽敢不在意自己心尖兒上的人了。
當然,這些事偶一為之似乎並不難做到。
難就難在,長久的將自己置於皇帝的心尖兒上。
如玥轉過身著皇后蒼白如雪的面龐,心痛的不行。到了生死關頭,為了皇上微薄的憐憫,身心早已不算什麼,甚至連自己的性命也得用上。
“皇上,皇后娘娘她顯然是再度受驚,五內血氣翻湧才”石御醫知道皇后這會兒清醒著,好些話實在不知該如何當著病患的面兒說出口。
皇后苦笑著,回握住皇上的手:“皇上,臣妾怕是不行了。今年的春花怕也是不到了皇上,臣妾臣妾唯一不捨的,就是您與綿寧”
皇帝蹙緊了眉,出了緊緊攥住皇后的手,再不能言語。
誠妃不動聲色的拍了拍如玥的手背,示意她退遠一些。這個時候,皇上該有許多話,要與皇后說吧!
如玥隨著誠妃走了出來,立在耳房門側。“方才娘娘為何不讓如玥拔去貴妃頭上的金步搖?”如玥恨惱貴妃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誠妃心的算計,她也並非全然不透只是不願相信。不願相信皇上當真如她們所想的那樣涼薄。
“你知道貴妃這個人素性記仇,我這樣做尚且招致她的怨恨。更別說是你了。”誠妃提防性的心思如玥不是不明白。只是,如玥不願相信,皇上親眼瞧見了貴妃傷害皇后,還能讓她有翻身的一日麼?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誠妃貼在如玥的耳邊,聲音極其細微道:“要皇上長久的記住一個人的好來,難。要皇上長久的記著一個人的不好,也難。貴妃到底是有皇子的人,東山再起不過是時日上的事兒罷了。”
如玥有些灰心,氣餒道:“難道經過這樣的血痛,也能輕而易舉就忘記麼?”
誠妃沒有回答,只笑著頷首。
“那皇后娘娘也太不值得了。”如玥不明白,為何皇上的恩情可以反覆至此。明明這一時心裡塞滿了怨恨,怎麼一段日子故去,就能釋懷了!
“在你來,什麼才是值得?什麼又是不值得?”誠妃這話倒是把如玥問住了。她自己也算不清楚這一筆帳。
然而誠妃似乎並不是真的要如玥回答,反而自顧自的說道:“達到眼前的目的,便不算虧。貴妃再不濟,也誕育了三阿哥。皇上在皇子的面兒上,到底不會難為她這個親額娘。更何況,貴妃和你都是鈕鈷祿氏出來的女子。身後的鈕鈷祿氏族,也能幫襯著使上勁兒。”
“娘娘說的這些,如玥並非不明白。”如玥垂首,憋在心裡的話總歸沒有宣之於口。皇上怎能這般無情呢,再寵幸貴妃的時候,就不會顧念昔日與皇后的情分麼?
誠妃也是從如玥這個年歲走過來的,曾幾何時,她又何嘗不是滿懷希望。然而隨著時日的推移,該清的不該清的,偏她都清了。對男人抱有幻想本就不該,何況還是身為帝王的夫君,更不該奢望他能長久的垂憐某個女子的心思。
哪怕這個女子美貌絕倫,哪怕曾幾何時,他的情愛僅僅垂注於她。
“別把什麼都得太重,來來回回也不過都是利益的驅使罷了。”誠妃咬著牙說出這樣的重話,若非心寒之人,又豈會又這樣的透徹。
如玥再不分辯什麼了,儘管從心裡上牴觸這樣的事實,可如玥也明白,這終歸就是事實。
石御醫率先退了出來,接著常永貴也退出了內寢,唯獨留下皇帝與皇后獨處。
“皇上,你可還記得”皇后手裡攥著一顆紫翠珠子,顫抖著擱在皇帝的手心兒裡。“這是臣妾還是福晉的時候,您得到的寶貝”
皇帝握著那一顆小圓珠,觸動情腸:“朕怎麼會不記得。這手串是皇阿瑪得了貢品,賜給了朕。朕心心念念著你,就盡數都給了你。可你偏說,朕待側福晉也是極好的,不敢自專,就又分了一串給她”
想起當年在府的時候,皇帝的心裡微微疼痛。當年側福晉鈕鈷祿睿澄聖寵,那手串也本是要盡數賞給她的。
可偏是皇阿瑪賜的珍貴物件兒,撇過福晉不給,卻緊緊給了側福晉,又難免招來閒話。百般權衡,皇帝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