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信妃娘娘有什麼不適麼?”如玥關切道。“醒了一會兒,又昏睡過去了。”皇帝憂慮:“御醫說許是昏迷得太久,四肢無力倒也是其次,主要便是腦子昏沉的厲害,稀裡糊塗的說了好些瘋魔之語。攪得朕心裡難受。”
當下,如玥還不明白皇上口的這些“瘋魔之語”是什麼,皇上眼裡的血絲面上的倦容她還是能得分明。“連日來皇上忙於朝政,又心繫後宮,實在是過於勞心了。既然信妃娘娘此時已經安睡了,就請皇上回養心殿歇著吧。
淳貴人心性好,心思又是細膩,必然會盡心照拂的。”如玥一眼瞥見內寢裡走出來的淳貴人,少不了附上這麼一句。
“嗯,有淳貴人照拂,朕也稍微能安心。如玥你自己也要當心身子,大病初癒最忌諱便是操勞。何況朕還指望著你能儘早上手後宮的事宜,也好幫襯睿澄分憂。朕總覺得,這幾年她許是年齡見長,多少力有不逮,也是時候有人幫手了。”
皇帝背對著淳貴人,並未知曉身後還立著一個。如玥倒是欣喜,讓她聽見了也好,聽見了便曉得分輕重,和皇上在意的人作對,必然不是明智的選擇。總算也是給她一點警告!
“臣妾恭送皇上。”如玥福身朝皇上一拜,臉上的笑意便隨著垂下,一劃而過間好似璀璨的星光朦朧的月色,晶瑩清亮的柔美。
皇帝心歡喜,卻沒有多做停留:“朕便走了,晚些時候再去瞧你。”
待皇上走遠,如玥才朝淳貴人笑道:“皇上愛重妹妹,必然是衝著你特有的這份柔順去的。何時都是安靜恬淡,甚至有些膽怯有些畏懼的楚楚之姿,都是你最不同又與世無爭的樣子。”
“梓淳並不明白,如貴人所指何意!”淳貴人緩行了兩步,隔了一段距離停住,並不預備與如玥靠近說話
“你瞧!”如玥淡然轉目,仰首道:“旁人說話,總是手拉著手,站的很近。可偏是淳貴人你,遠遠的停在我面前,這還不是怯懦畏懼的楚楚之姿麼?做姐姐的我,可有說錯?”
“錯與不錯,全憑您來說也就是了。”淳貴人微微福身,施了個平行禮,好似刻意讓如玥分明,自己與她不過都是一樣的貴人罷了。
“喏喏,這不就是你最溫婉和順的樣子了麼?皇上若是見了,必然會喜歡。”如玥大步朝著她邁近,忽然轉了臉上的顏色:“如今春貴人才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你與我都不算是。在我面前,你實在不必擺出這一副苦楚無辜的模樣,你是什麼人我最清楚不過了。”
“梓淳與如貴人不過是一樣的人罷了。一樣的位分,一樣的脾性,不過是手段與方式的不同罷了。再有,便是我可沒有姐姐你這般好的心思,什麼時候都能做足了戲份兒,讓皇上欲罷不能、愛不釋手的本事,當真是令人羨慕啊。”淳貴人難得毫不客氣的頂了這樣一句。
倒是讓如玥心裡歡喜了:“我偏就喜歡倨傲凌人的女子,諸如皇貴妃娘娘、瑩嬪,氣度高華,永遠是高高在上之感。可不像有些人,披著偽善的皮囊,心下的陰險狠辣卻令人慘目忍睹。”
梓淳氣不過,正預備說些什麼。卻聽小太監揚聲喚道:“皇貴妃娘娘駕到、誠妃娘娘駕到,瑩嬪娘娘駕到!”
如玥轉嗔微笑,面部表情過渡自然:“今兒這翊坤宮可真是熱鬧了,妹妹不若省一口氣,瞧著也就是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塵封
待如玥與淳貴人行過禮後,睿澄才淡然開口:“本宮聞聽信妃醒了,當真是大喜呀。現下如何了,可請皇上前來瞧過?”
梓淳上前一步,聲音平穩並未蘊含多少歡喜之意:“信妃娘娘轉醒不過片刻,便又昏睡了去。皇上已經來過,也吩咐了御醫診視,只說信妃娘娘體虛孱弱。此時正御醫正在為信妃娘娘針灸散去腦沉積汙血,想來還需要些時日才能康復。”
誠妃的嘴角輕微抽搐了幾下,復又安慰道:“醒了便好,醒了便總算好!”
“算好?”睿澄重複著誠妃的話,不覺嗤鼻:“怕是掰著手指頭算來,這滿後宮裡頭也唯有你一人最不希望她醒來吧!早年在府上的時候,偏是你們姐妹倆鬥得眼紅,難道此時你才良心發現,巴望著她醒來麼?既然不會,當著皇上的面裝裝樣子倒也沒有妨礙,這會兒在本宮面前,還說虛情假意的話做什麼?”
“臣妾聽不明白皇貴妃所指何意。”誠妃的聲音冷寂,聲調也是陡然高了些許。
不知旁人是否分曉,可如玥得倒很是明白——誠妃心虛。
瑩嬪入府較晚對此事不慎瞭然,得了訊息卻也想來見上一面這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