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貴人就是如貴人,旁人算計不到的地方,你心裡卻有一本賬冊記載的一清二楚。倘若此時皇貴妃翻不了身,後宮便會向你傾倒。我自問,還沒有把我能與你抗衡,即便是有,你也未必就能扛得住這傾頹之勢。可別忘了,瑩嬪、誠妃還有淳貴人那兒,都有各自的盤算呢。”
如玥恨得心癢,一把扯住春貴人胸口的衣襟:“王素春,你發什麼瘋。原是以為你神志不清才一味發瘋撒潑。可現下你當真是清醒了,卻仍然一味的發瘋撒潑。救人幫人的好人也是你,毀人害人的惡人也是你,你當真是要把我的永壽宮翻過來你才滿意!
自然,我是有份害你,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不會奢望你原諒我。可皇貴妃,總歸是我們共同的眼釘,她好於你又有什麼好處?”
“人無完人,牽扯到你滑胎的事,連冷靜如冰人兒的你也這般衝動了。”春貴人輕輕拍了拍如玥攥緊在她胸口的手:“真因為心裡有一團火,腳下的步子才一步不能錯。皇貴妃依仗著三阿哥母憑子貴,你當小陳子沒死,就敢替你指證宮麼?謬想連篇,當真是可笑!”
沒錯,或者真是她太心急了。如玥手上的力道才送,春貴人便將她的手撥弄開,極為不耐煩的撲稜平整自己胸前的褶皺:“如玥,你和我,現在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夥。有我的好,自然也有你的好。你說是不是?”
“那我倒要聽聽,究竟是怎麼個好法了。”如玥迅速抑制住內心的怒火,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以春貴人的心思,心腸必然堅硬到冷漠,不在自己之下。倘若這個時候,真被她說的不寧靜,想來吃虧的也唯有自己。
況且示弱認輸,絕非她的性格!
“我方才不是說了麼,皇貴妃依仗的不是自己青春少艾的容顏,也不是皇上對她至死不渝的情分。而是她膝下唯一的皇嗣——三阿哥。”說到這裡,春貴人情不自禁的抖了抖眉,心下十分歡快的樣子:“若是這個三阿哥承載了太多的權勢與利益的引誘,不堪重負,突然就沒了,你說皇貴妃會如何?肯定比你我更痛!”
說著話,春貴人拍了拍如玥的肩頭:“我就是喜歡她生不如死的樣子,總比她有機會向皇上求饒好得多。你可覺得?”
“三阿哥尚且年幼,皇上膝下的皇子本就不多。倘若你敢因著一己私怨,危害皇上的龍裔,別怪我不客氣。”如玥幾乎是想也不想,一口回絕了春貴人所為的“好主意。”
“那麼二阿哥呢?”春貴人冷冷的聲音,猶如冬日裡的寒風捲起飛天的冰雪,來回的抽打在人臉上、身上,很不是滋味的難受。“你答應過皇后娘娘,一定要保二阿哥千秋萬世的功業。有皇貴妃、二阿哥在,你做得到麼?”
這次換如玥冷笑了:“原以為我咄咄逼人的本事,是與生俱來的。不成想,今日算是棋逢對手了。我鈕鈷祿如玥,答應了先皇后的事,必然放在心上盡力去做。可這並不違揹我為人的原則,更不會因為權勢而泯滅良心,春貴人,如玥也奉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若只求地位穩固,榮華富貴,一朝成為皇上身邊最得寵的妃嬪,我倒是可以伸手相援。
若是,你非要這般陰毒,不擇手段,那就請你高明些,再不要讓我發現其的蹊蹺。否則漫說是皇貴妃饒不了你,為了皇上為了皇家血脈傳承,我也必然視你為皇貴妃之流,絕不會手下留情。”
如玥高傲的仰起頭,周身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春貴人被她這絕然的樣子唬住,心不受控制的亂跳。
“沛雙!”如玥高呼了一聲,凜然一笑:“春貴人好生歇著,今日永壽宮這般護我,想來也令皇上記憶憂新。晚些時候,說不定皇上會傳召侍寢也未知呢!”如玥掩面而笑,溫婉凝眸,待沛雙走了進來才道:“送春貴人回宮吧,折騰了這大半日,春貴人也累了。”
春貴人冷哼了一聲,不情願道:“如貴人這般為我,倒叫我愧不敢收了。好似皇上的恩寵,都連著你的心一般,還是你覺得是你施捨給我的情分!”
“怎麼想都隨你。”如玥微微闔眼:“我是真的乏了,恕不奉陪了。”言罷,襲兒也從內殿門外走進來,恭敬的伸手扶著如玥緩步朝內寢而去。
沛雙便道:“春貴人,請吧。”
春貴人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憤然不已:“我自己會走,去陪你家小主好生歇息吧!”“也好,那奴婢便只送您到宮門口吧,就請貴人慢走。”沛雙本來是極不喜歡這個春貴人的,可就眼下來,她雖然自私也未嘗不是個好幫手。
許多小姐不屑去做的事兒,她都敢出手,假以時日,必然能凌駕於其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