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這些綠菊都經過花匠檢視過,難道居心叵測之人,就不能等到檢視過後再動手腳麼?還是說大人你,由始至終都跟在如貴人身側,直道這花送進了景陽宮來?”睿澄似笑非笑,語調平緩。
而在鎮寧來,貴妃這話問的刁鑽,擺明了想要挑出些事端來。
如玥的心一揪,上次就因為自己的大膽、疏失險些遭了算計,這一次無論怎麼,都不能再連累鎮寧了。更何況自己答應過皇后,無論如何也要保全了他。
想到這兒,如玥有些安奈不住了,正預備開口,卻聽鎮寧道:“這自然是不可能,不過待娘娘了這盆綠菊就必然會明白了。”
身旁的內侍將懷的綠菊擱在地上,恭敬的開口:“貴妃娘娘與眾位娘娘請。這盆綠菊表面上覆蓋的土色,乃是黑土。而內裡的土色,卻是黃土。若果花盆的泥土被人翻動過,自然能出跡象來。”內侍說著話,徒手扒開了菊花泥土的表面一層,果然內裡的土色要黃一些。
鎮寧揚起頭,掃了一眼方才打碎的花盆,七零八落根本不出黑土與黃土誰在上,誰在下了。免不了再向其餘幾盆瞧去,卻和眼前這一盆一樣,黑土覆蓋表面並無異常。
倒也是的,貴妃即便要做手腳,只揀一盆來做也就是了,根本不用將每一盆的花泥都翻亂。
睿澄含了一縷笑意,得意之色溢位眼角:“這些花和這一盆也沒有什麼不同。大人也瞧見了。這又能說明什麼?”
鎮寧蹙眉問道:“公公可還有什麼細節沒有說清楚?”內侍點了點頭,接著道:“回答人的話,玄機就藏在這黃土之。”內侍捏起了一把黃土,又從懷掏出一條小蟲擱在地上。小蟲緩慢的蠕動這身子,徐徐爬行。
如玥一個激靈,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只見內侍將黃土灑在小蟲身上,僅僅一瞬間,那小蟲停住不動忽然翻滾的厲害,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兒?”李貴人不解道。
“回貴人,這黃土撒了好些驅蟲粉,就是為了防止小蟲啃噬菊花的根莖,導致花枯死才這麼做的。且說這驅蟲粉是經過了宮侍弄花草頗有經驗的公公調製的,漫說是小蟲,這藥粉的威力足夠毒死一隻老鼠。”內侍適當的停了口,恭順的垂首伏地。
眾人的心也已經瞭然,儘管如此,鎮寧還是不得不強調一二。“相信各位娘娘已經清楚了,這藥粉的威力不小,倘若那蜈蚣一早就擱在了花泥只怕這會兒早已毒斃了。又豈會翻滾著爬出來為亂。必然是才入土不久。依照現在的情形來,蜈蚣只藏匿在輕薄的泥下不深,否則只怕也不能夠這般猖狂的逃出來,驚擾了各位娘娘。”
睿澄只覺得自己滿腔的憤怒之火,唰的被迎頭撲滅了。方才的得意與肯定,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果真如此,那就必然與如貴人無干了。”這句真話,說的睿澄自己心痛。
好端端的一石二鳥之策,憑白的就這麼失準了。
為什麼她鈕鈷祿如玥就這樣幸運,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人人都幫襯著她。一入宮就成了皇上最寵幸的貴人,皇上日日去瞧她,陪她也就罷了。卻就連後宮這樣的小事兒,皇上也親自派了御前的人來幫襯她。
除了心灰,睿澄只覺得氣鬱難抒發。
“既然事情證實了與如貴人無關,那倒也好了。”睿澄必然要擺出一副公證的樣子:“如貴人,你就先回宮去吧。此事處在本宮的景陽宮內,本宮必然要揪出罪魁禍首來,才算完事。剛才你也受了驚嚇,回去請御醫仔細瞧著,好好將息。”
茉兒聞言喪膽,生怕貴妃口的“罪魁禍首”就是她自己。心下慌亂的不行,幸而有小旦子沉聲囑咐道:“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了,當心讓主子瞧見了反而壞事。”
如玥端正了身子,紅著雙眼向貴妃道:“多謝貴妃娘娘勞心記掛著。臣妾受點委屈並不打緊,可事關龍脈,皇上的子嗣是頂要緊的事兒。萬萬也不能輕率。這等心毒手狠之人,必然是不能留在後宮了。
今日她能陷害瑩嬪腹的骨肉,她日指不定會是哪位姐妹的骨肉。還請貴妃娘娘替臣妾以及後宮各位姐妹做主,勢必要剷除此人,永絕後患才好。”一番話說的極盡動容,如玥雙眸噙滿了淚意,卻是固執的怎麼也不肯掉落。
來來回回盪漾在眼底的溼意,也觸動了鎮寧的鐵骨柔腸。
她果然是這樣一個坦然無謂的女子,能屈能伸,外柔能剛。明豔之帶幾分楚楚,驕傲之又透著柔婉,難怪皇上會這樣喜歡她。就連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向她靠攏。
哪怕能淺薄的感受到她美好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