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
如玥撩起滿是花瓣的清水,水碎濺成花,花瓣卻留在了掌。本該是最值得高興的時候,可說不出為什麼,如玥的心裡卻是一團漆黑。比之這一室的水汽下昏黃的燈光,更不清周遭的一切。
沛雙跟在如玥身邊多年,一眼就出了自家小姐並不真心高興。只是芩兒在身旁,門外還有待命的公公,這個時候無論小姐為什麼不高興,也是怎麼都不能宣之於口的。或者,小姐只是有些緊張罷了,緊張的忘了歡喜吧?
“小姐,讓奴婢侍奉你更衣吧?”沛雙的聲音多有提醒之意,如玥如何會聽不出來。“好。”她緩緩走上來,沿著浴池的階梯,一步一步的走上來,彷彿這就是她往後的命運。踩著石梯,慢慢往上攀,踩著後宮的妃嬪,越走越高,越高越要謹小慎微。
可是哪裡才是她的終點呢?皇上的寵愛,亦或者是皇后的鳳冠?
“我,我有些害怕”如玥的膝蓋不受控制的一軟,身子險些歪倒跌進水。幸而沛雙一把扯住瞭如玥的腕子,才免於意外。
“小主,您實在不用擔心。自古以來,妃嬪第一次侍寢總歸都是會緊張的。何況嬤嬤先前已經教會了小主侍寢的規矩。”芩兒一邊寬慰著如玥,一邊細心的為她拭乾面頰上的水珠。她見過如貴人機敏的一面,也見過如貴人睿智的一面,卻不想原來如貴人也有這樣如同小女子無異的軟弱一面。
也許這樣的如貴人,這樣的小主,才是一個完完整整有血有肉的女子吧。芩兒這樣想著,心頭也是柔軟的不行。“小主不用怕,皇上對小主總是很溫柔的。”芩兒說著話,少不了遞了個眼神給沛雙。
沛雙會意,忙附和道:“是呢,連奴婢也瞧出來了。小主髮髻上別的這支石榴金簪不正是皇上的恩寵麼?”
如玥喃喃道:“我之所以一心渴望入宮為妃,只因當年對皇上一見傾心。正是這樣一番至真至純的愛慕,才促使我勇敢的走進紫禁城,走進皇宮。”
芩兒微微一愣,也是這會兒,她才知道原來如貴人與皇上的相識竟是在宮外。“既然有這樣的機緣,那小主更加不必擔憂了。皇上將永壽宮賞賜給你一個人居住,足見皇上心裡也是惦念這份情緣的。自然也明白小主的心意。”
“可是芩兒,你說這後宮之地,只有愛慕只有心意就能生存下去麼?”如玥疑惑不已,出言涼薄。“小主。”芩兒頓了頓:“有愛慕,有心意並非不能好好生存下去。關鍵是要這愛慕是否為皇上懂得、在意。這心意又是不是如同了皇上的心意。”
如玥眼閃過似懂非懂的迷茫,如同薄霧一般,令她不清芩兒的面龐。芩兒為如玥裹好寬鬆的水衣,才接著道:“若是小主與皇上心意相通,此意既是彼意,那又何須分什麼彼此呢?根本就沒有什麼分別!”
“心意相通?”如玥轉愁為笑,多有些領悟:“那麼我喜歡的皇上也會喜歡。我不喜歡的,皇上也會厭惡!”
“小主聰慧,一點即透。”芩兒為如玥鬆開了髮髻上的石榴簪,黑緞洩地。讚許道:“宮的日子才剛剛開始,小主實在不必為這些摸不著影兒的事兒煩擾。收拾心情,好好做自己該做的即可。”
沛雙這才送了一口氣,暗自慶幸這個芩兒姑姑倒是有辦法哄了小姐安心的。背宮侍寢的小公公將捲進厚實的軟毯的如玥抗在肩頭,藉著夜色送至皇上的寢宮側殿。芩兒默默跟在眾人身後,直送著小主被抬進了毓慶宮的側殿,才笑著轉身離去。
一路上,如玥緊張的不行,攥緊的手心裡全是溼汗。再加上本就夏日入夜也不見涼爽,裹在軟毯裡的滋味實在不怎麼好受。
然而當如玥的腦海裡閃過皇上的面龐,想起那樣和煦柔情的目光,心裡的悸動便一掃而光。摒除後宮的煩擾爭鬥,她心裡還是很欣喜能成為皇上的妃子,很願意長長變態的陪伴在他身側。雖然她知道,皇上是天子,天下人的皇帝。皇上的心從來不能完全的屬意於一個人,也永遠不可能有這樣的一日。
寬大的龍床上,皇帝闔著雙目養神,面容平靜愜意。公公們將如玥擱在床榻上,並解開束著錦繡帳幕的細繩,就匆匆退了下去。
單單將如玥與皇上圍在了一起。
如玥的心實在不能平靜,腦子裡所想的盡是嬤嬤所教的規矩。可是自己卻像是被軟毯束緊了一樣,動也不能動。幸而皇上這會兒,是閉著眼的。如玥慶幸而笑,妄圖小心翼翼的掙脫束縛,只是,這毯子也未免裹得太緊了。
“呵呵。”皇帝忽然笑了。如玥的心一震,慌亂的對上了皇帝水亮亮的雙瞳。“皇上,您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