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露出來,即便閉著眼睛,也難掩其天人之姿。
等到藥液都消失得一乾二淨,林肆悠悠轉醒,閉著的雙眼緩緩睜開,艙門發出一陣噴氣聲然後緩緩開啟。
神智還沒有徹底清醒,林肆卻下意識扶著門走了出來,水漬從他身上的浴袍上滴落髮出斷續的滴答聲,讓屏息著的林謙醒過神來。
“小、小肆,你沒事吧?”他覺得自己的舌頭有些失靈,以至於居然和小時候一樣叫了弟弟的小名。
“說了多少次叫我林肆。”林肆抬手揉著隱隱鈍痛的腦袋,語氣有些不耐煩地開口,語調卻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
林謙腳步一頓,一時有些摸不準這情況是好還是不好,不由將求助的目光落到旁邊的除錯治療儀的男醫生身上,“顧醫生”
顧醫生按下設定好了治療艙的自動清洗,對著其他幾個醫生交代了幾句,走到林肆身邊,從自己光腦中抽出一根虛擬線接到他太陽穴上。
林肆閉著眼睛任由他施為,林謙有些緊張地道:“怎麼樣,上次林肆中的禁管類催情藥對他的影響”
“沒事,那種催情藥雖然被禁管,但並不是因為對人體有危害,而是精神迷幻作用太過霸道,侵犯到公民人身自由。事實上這種催情藥連副作用都沒有,可謂是非常精妙,要不是冕下的狀況特殊,也不會出這麼大的漏子。”
第7章 記譜法
顧醫生的面色淡淡的,眼神卻非常明亮,他翻閱著光腦上出來的資料,口中解釋道:“原本我們還擔心那種催情藥的成分會給冕下的腦域造成負面影響,畢竟冕下的腦域如今正處於特殊時期,經不起一點刺激,只是”
顧醫生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林肆,“冕下,希望您能實話告訴我,您在那次被下藥後是不是揹著我們偷偷服食了類似的精神致幻藥物?”
林肆神色不變,沒有開口回答的打算,林謙的臉色立刻變了,烏漆烏漆的,咬牙道:“林肆,你是不是嫌命長活得不耐煩了?”
“是挺不耐煩的。”林肆語氣淡淡的,說出來的話卻能氣死人。
林謙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張口要說什麼,就聽林肆道:“那麼多年沒有任何藥物我都活過來了,沒道理現在會熬不過去。”陳述的語氣,不帶任何情緒,淡而無味。
林謙聞言惱怒,“說過多少次了,你已經回來了,以前那些戒備心都可以丟掉了。”他猜都能猜到自家弟弟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在迷幻類藥物上栽過一次引以為鑑,為防今後重蹈覆轍便開始私下訓練自己對迷幻類藥物的抵抗性。
——他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狀況放在心上。
林肆靜靜地看著林謙,許久才緩緩開口:“我已經習慣了。”
他的話如同一根針戳在氣球上,讓林謙一肚子氣都癟了,他知道林肆說出這話時並不帶有任何怨憤,但就是如此,他才更覺得心酸。
當年弟弟的失蹤,他始終覺得自己要擔最大的責任,爸爸去參加稽核會議,媽媽去世前可是交代他要照顧好弟弟的,可是他卻把弟弟照顧到失蹤了。
旁邊的顧醫生有些糾結。作為一個一心撲在醫學事業上的科研家,他對林家兄弟的私人對話並不感興趣,只是這會他卻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但哪怕他再怎麼鑽研醫術鑽研得腦子都呆了,不懂人情世故,現在也覺得有些尷尬不自在。
“那個”想了想,顧醫生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早點把話說完走人。“人類對精神領域的研究至今還處於一知半解中,就如同當初冕下被注射入半支喪失人道的禁藥,原本該是不容樂觀的結果,不想冕下中途雖多有波折磨難,但除了一些不如意,還是全須全尾地活了下來。從醫學上來說,這簡直是奇蹟”每次說到這件事,他就忍不住要開始長篇大論。
“所以顧醫生你想說什麼?我弟弟身上又出現了醫學奇蹟?”未免耳朵受累,對他知之甚深的林謙趕緊打斷他的話。
正要開始和以前一樣讚歎一番的顧醫生聞言回過神來,兩眼放光道:“沒錯,冕下服用的那些精神致幻藥劑似乎在冕下的腦域中產生了十分奇妙的變化,之前禁藥殘遺的溶解速度一直非常緩慢,我們用盡手段也收效甚微。今天我們卻發現溶解速度不知何時居然快了好幾十倍。並且還在持續增長,原本預計要近百年才能溶解,現在算來最慢也只需要五年就能夠去除冕下腦域的所有隱患。”這事自然是越快越好。畢竟誰知道百年間會不會出什麼令他們措手不及的變故,畢竟腦域這位置太敏感了,就算沒變故,是否留下後遺症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