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那種面對死亡的無力感。
不同於前世早有心理準備,無奈卻從容,她這次是全無防備,相比起來,所感到的絕望比前世有過之而不不及。
那種突然間墜入萬丈懸崖的絕望
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良久,確定自己還好好活著,蘭澈溪閉了閉眼睛,將自己的心神從那種心有餘悸中拉出來。
腦子一片冷靜,蘭澈溪開始思考這次事件的來龍去脈。
她確定這是一次意外——她不認為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殺害一位冕下,不用猜也知道,那個撞到自己的女孩應該已經被政府抓住了,下場無非是以命相抵。
只是這並不是蘭澈溪想要看到的,哪怕已經決定調整自己的目光看待這個世界,但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不認同就是不認同。
蘭澈溪生於法制社會,對生命的尊重已經是刻入她骨血的信條。要說她能原諒那女孩對自己造成的傷害,那是不可能的——她本來心眼就不大,但她並不想要她的命。
不過依稀間聽到的那句對不起
蘭澈溪抬手理了理耳邊的髮絲,嘴角勾起冷然的弧度。
——政府在處置那女孩前應該會來問自己的意見,這事先放一放吧。
這樣想著,蘭澈溪開始閉目養神。她現在一點也沒有睡意,倒不是之前睡太久了,而是手臂、跨側、大腿外側和腳踝一直在隱隱作痛。剛受傷時,被手臂的傷驚到了所以沒注意。其實她的傷並不止手臂一處,尤其是大腿外側,一片血肉模糊。被周邊完好雪嫩的肌膚襯得更加觸目驚心。
蘭澈溪不是一個能忍受疼痛的人,她從來都嬌生慣養,不管精神上受過多少磨難,肉體上一直都是養尊處優的,只是她驕傲到骨子裡了,即便是難以忍受時也是默默挨著,不會哭鬧抱怨。
不知道過了多久。開門聲傳來,蘭澈溪有些疲憊地睜開眼睛。
“吵到你了嗎?”君晴歉意的聲音傳來。
“晴晴?”蘭澈溪稍稍打起精神,抬頭看去,君晴和曲東然正一人拿著一大包東西過來。“東然也來啦。”
“還好吧?”曲東然將東西放好,坐到旁邊關心地問道。
君晴打量了一下蘭澈溪的面色。皺眉道:“你臉色怎麼有些白,還沒從失血狀態恢復過來嗎?”
“不是。”蘭澈溪開口道:“傷口有些痛。”她雖然不願意因為疼痛而失態,但從不覺得怕痛是什麼丟臉的事。
曲東然聞言從袋子中拿出一個淺黃色的果子晃了晃,“我帶了茜楠果,你要吃一個嗎?”茜楠果能夠輕微麻醉人的神經,而且對傷口恢復有奇效。
“我吃半個吧,早餐吃得太飽了。”蘭澈溪想了想道。
曲東然點頭,拿起一把水果刀開始削起皮來。
“你也真是的,怎麼那麼不小心。別人撞過來不會躲嗎?”君晴一邊將手中的鮮花插到花瓶裡,一邊抱怨道。
知道她是因為擔憂忍不住唸叨,蘭澈溪沒有出聲回答。
將手上沾到的水擦乾淨,君晴將袋子中的水果補品一樣樣拿出來幫她放到櫃子裡,“還有那個竟軒冕下,真是不知所謂。為了個貧民區的小丫頭,居然就那樣傷你的臉面,氣死人了!還是貴族冕下呢,胳膊肘往外拐,這事不能這麼完,到時候別人怎麼看你”
“等等,晴晴你在說什麼啊?”蘭澈溪莫名。
君晴手上的動作一頓,呆愣道:“你家裡人沒有告訴你嗎?”
蘭澈溪搖了搖頭,“你給我說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君晴把手邊的活放下,坐下來道:“就是那個林家的竟軒冕下,身份比你還隱秘,剛回歸家族的那個”見蘭澈溪面露了然,又繼續道:“我從我爸那裡知道,他昨天晚上將那個差點把你害死的女孩從政府帶走了。這事你家裡應該知道的,而且若沒猜錯,她應該和你家裡打過招呼的。”不過在她看來,與其說是打招呼,她認為說是威脅更恰當,畢竟林家和蘭家,孰強孰弱一看便知。
君晴知道蘭澈溪的性格,並不擔心她受到刺激,所以也沒有隱瞞。
“竟軒冕下是叫林肆吧?”蘭澈溪眉毛一挑,眼中極快地劃過一抹流光,聲音淡淡地沒有起伏。
“呀!你這什麼不鹹不淡的態度?”雖然知道蘭澈溪的性子,但這會看著她輕描淡寫的神色,君晴火大,“你給我聽好,給我拿出氣勢來,好好給那兩個狗男女點顏色看看,讓他哭都沒地方哭去!”在她看來,那竟軒冕下肯定是看上那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