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悠閒地剔著牙:“誰騙你們了?是你們地爹媽按了手印把你們賣給我的。”
“我爹孃都很疼我,怎麼會賣我?”
“若是景氣好,誰會無端端賣兒賣女?”牙婆打個哈欠:“鳳流河決堤了,日子還得過,不是嗎?”
傅遠走到一個姑娘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為什麼不哭?”
那姑娘抬起頭來,和傅遠打了個照面。驚呼一聲:“是你!”
傅遠看她看了半天,終於想了起來:“是你呀。”牙婆媚笑著湊上來:“大爺和這位丫頭是舊識?那就大發慈悲把她買下來吧。她樣子粗笨,人又生的黑。這一路上,就是沒人願意要她。再這麼下去。我恐怕只能把她送到最低等的窯子裡去了。”
“你為什麼不哭?”傅遠看都不看牙婆,只問她。
“我爹死的時候。我的眼淚已經哭幹了。”姑娘淡淡地說。
“你爹死了?”
“恩,我去趕圩的時候,鳳流河決堤了,水淹到了我們家,我爹有病,跑不快,村裡人想救他來不及,被水吞了。”
傅遠不搭理她,牙婆依然興高采烈地說下去:“這丫頭,長得雖然不好看,倒是有些怪脾氣,自己跑來找我簽了賣身契,一路上不知道多聽話,不哭也不鬧,如今看來,她倒是個有福之人,所以不用流那不值錢的眼淚。”
“你叫什麼名字?”
“小蓮。張小蓮。”
“張小蓮是吧?”傅遠轉過頭去看傅二順:“把她買下來吧。”
“其他地姑娘也都水靈得很,大爺就不多留幾個?”
傅遠搖頭:“我這裡不需要哭哭啼啼的喪門星。聽了這番話,小姑娘的哭聲更大了。
“你們不是不高興被賣嗎?我不買你們,不是正好順遂了你們地心意,你們還哭什麼?”傅遠的語氣很嚴厲。
翟欽有些於心不忍:“這些也都是苦人家。”
“那你買下來好了。”
翟欽搖頭:“我買下她們做什麼,難道要把她們帶進宮裡去?”
牙婆跟著傅二順去賬房拿錢,臨走之前,惡狠狠甩了那幾個姑娘一人一耳光:“哭!給我用力地哭!哭到沒人要,把你們全送進八大胡同去,你們就沒工夫哭了!”
傅遠吩咐道:“來個人,帶她進去吃頓飽飯,再給她沐浴更衣。驍騎將軍府地下人,可不是這般狼狽地模樣。”
張小蓮感激地看著他:“多謝大哥。”
下人急忙糾正她:“怎麼能管將軍叫大哥?”
傅遠不以為意:“你以前便是這麼叫的,以後,你也一直這麼叫吧。”
往胤都地路上,翟欽忍不住打趣道:“我一直以為大哥以事業為重,不在意兒女私情,今天看來,大哥倒很有可能處處拈花,時時撲蝶。大哥,你和那位小蓮姑娘是怎麼認識的?”
“有次我受了傷,她救了我,我謝了她,沒想到,今天倒在這裡重逢了。”傅遠拉著韁繩,讓馬緩緩而行。
“千里有緣來相會,時隔多年再重逢。”翟欽笑起來:“你們還真是有緣。”
這就是緣分嗎?傅遠狠狠甩了一鞭子:“看我們誰先到城門口!”
兩匹神駿絕塵而去,清風拂過大地,白雲無言。
卷三 相見未及相思好 第十一章 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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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欽。你又飲酒了?”易闌珊不悅地皺起眉頭。
翟欽納悶:“沒有啊。”
“明明一身酒氣,還抵賴!”
翟欽抬起袖子,狠命嗅了嗅:“沒聞到酒味啊。”
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毫無意義。易闌珊開口問道:“今天一大早便不見你,你去哪兒了?”
“我去看大哥了。”
易闌珊嘆一口氣:果然是這個答案。
“以後,你少見他才好。”
“為什麼?”一直覺得大哥和娘娘之間有些怪怪的,大哥到了娘娘面前特別狂妄無禮,娘娘對大哥的態度也是格外警惕戒備。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翟欽猜到了這一點,所以沒有細問下去:軍政之事,知道得越少越好。這一天卻是實在忍不住了。
“他不是一個好人。”
翟欽出語反駁:“娘娘前些日子還說大哥很好的。”
“他是一把很鋒利的刀,可是,過於鋒利的刀,不僅能刺傷敵人,也會割傷握刀之人的雙手。”易闌珊幽幽地說:“你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