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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天的恭迎麼?”

“當然要。”易闌珊一字一頓地答道,“身為妻子,怎能不迎接歸來的丈夫呢?”她抱著手臂端坐馬車中,指甲深深掐進肉裡:城舅舅,這就是所謂的下馬威嗎?

深夜的鳳儀宮,易闌珊趴在桌子上撥著燈花,翟欽在門外低聲說道:“若是沒什麼事,娘娘還是早些休息吧。畢竟,明天還要起個大早。”

“翟欽,我和袁宏的對話,你是怎麼報告皇上的?”

翟欽的影子照在窗子上。

“算了,不能說就不用說了。當我沒問吧。”易闌珊吹熄了燈。

“皇后希望皇上回來。”翟欽回答道:“我給皇上的密摺裡寫的是,皇后希望皇上回到胤都來。”

我希望你回來,你便回來?易闌珊在黑暗中爬到床上,城舅舅,我現在突然覺得,你回來還不如不回來

第二天,易闌珊並沒有去城門口迎接皇帝。她病了。

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地擁進皇宮,她們都是易江城自洛陽帶回來的女人。好像是在路上已經瓜分好宮室的樣子,她們在宮人的帶領下,井井有條進入各個宮室。

“她們居然還自稱什麼什麼妃呢!”宮女氣鼓鼓地回稟道。

“哦?自稱為妃嗎?”易闌珊躺在病榻上,玩著鳳印。這十年來,印還不曾用過一次呢,沒有正式的旨意和大典,她們居然敢管自己叫妃?這樣放肆的女人,應該不難解決吧?

“皇上呢?皇上現在哪裡?”

“奉皇后娘娘的旨意,我們準備好了育德殿,但皇上說他不想住在那裡,就跑去長樂宮看詠妃了。”

“詠妃?”

“是一個叫琳琅的女子,聽說以前是歌姬來著的,皇上說她歌唱得好,賜名詠妃。”

易闌珊咳嗽個不停:“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璇璣從屋外跑進來,笑著往床上爬:“媽媽!媽媽!”

易闌珊往床內側縮了縮身子:“姐姐病了,不要靠近我。”她高聲喚道:“來人啊,把璇璣公主抱出去玩。”

璇璣掙扎著被抱了出去,突然又興高采烈起來:“翟欽!翟欽!”

有人走進屋子,站到了床邊,易闌珊閉著眼睛:“翟欽。皇上叫你來看我是不是真的病了嗎?”

一聲咳嗽傳進她耳中,易闌珊驚異地睜開眼睛:這個聲音是?

來人匆匆而去,易闌珊只看到一個明黃色的背影,而翟欽正抱著璇璣站在門外。

十年不見,十年再見,只見到一個逃走的背影。

從皇帝的女兒到皇帝的女人,從一個尊貴的身份到另一個尊貴的身份,她的存在卻變得尷尬且可笑。易闌珊猛烈地咳嗽起來:父皇,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賜婚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恍恍惚惚中,她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十歲的小女孩,蜷縮在黑暗而陰冷的鳳儀宮裡,父皇已經死了,再沒有人會來救她。就算有人知道她在哪裡,也不敢走進來救她。她被囚禁在棄絕深淵,只有自己能救自己。易闌珊咳嗽得更兇了,頭痛欲裂,御醫慌慌忙忙地衝進來:“娘娘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受了風寒而已。”易闌珊安靜地躺在床上:這年頭,想生個病都不容易啊。昨晚她掀掉褥子,沒有蓋被子,穿著單薄的中衣在光禿禿的床板上躺了一整夜,今天早上才能頭疼腦熱,起不了床。如果我生病了,城舅舅應該會來看我吧?她這麼盤算著,然而,把自己折騰了一番的最終結果卻是一個驚慌失措的背影!她咬緊牙關,似乎只要咬緊了牙,眼淚也就不會流下來。

御醫切完脈,翟欽把璇璣交給一個宮女,向御醫走去詢問易闌珊的病情,璇璣不滿地大叫起來“翟欽翟欽”,翟欽皺皺眉頭,轉過身去,權當沒聽見。易闌珊也覺得吵得慌,她在病榻上揮揮手,召來一個宮女,想叫宮女把璇璣抱遠一點。

一陣清脆的笑聲由遠而近,伴隨著笑聲,一個粉面朱唇的女子走進了屋子,她穿一條鵝黃色的高腰長裙,渾身無一點飾物。鵝黃色柔嫩鮮豔,也最挑人,若非真的肌膚勝雪,一定被反襯得灰頭土臉。她,大約就是那個什麼琳琅,所謂的詠妃吧?易闌珊仔細打量著自己最大的敵人,果然是個美人,只可惜,年紀大了些。無論是多麼天生麗質,保養得宜,女人只要上了年紀便是褪色的花,她居然還敢穿鵝黃色,真是不知死活。突然的,她心中一動,後宮中只有皇后能在平時穿明黃色,鵝黃色也算是很接近明黃色了原來存的是這個心思,一抹譏諷的微笑在她嘴角漾開:想扳倒我嗎?儘管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