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來了?”
易闌珊笑道:“怎麼?這未央宮我還來不得了?”她輕輕攬著惜春的肩膀,吃吃笑了:“皇上可真疼愛你,給你一片小天地,不讓人打擾。。”
易江城無奈地看著她:“皇后是後宮的半邊天,哪裡有去不得的地方?”
璇璣眨巴著眼睛問:“恕妃是什麼?”
易闌珊掩口而笑:“果然越是孩子越聰明。”她漫不經心地把黃絹遞給易江城:“皇上地心願。我已經達成了。易江城展開一看,是加封貴人惜春為恕妃的鳳詔,上面有鳳印和禮部大印。
璇璣踮起腳。從易江城手上拽過鳳詔,嘴裡一直嘟囔著:“我要看。我要看。”
易闌珊含笑看著她:“璇璣在未央宮這些日子可還好麼?”
璇璣頭也不抬:“蠻好的。”
易闌珊笑笑:“那就好。易江城鄭重道:“多謝皇后成全。”
易闌珊搖搖頭:“不過些微小事而已。你們既有心願,我焉能不允?”
易江城並沒有注意她口中地“你們”二字的蹊蹺,感激地看著易闌珊:“你一直都是那麼好。我知道。”
易闌珊笑了:為何你們都覺得我那麼好?憑什麼我要那麼好?看著璇璣,她心中悲辛無限:離宮不過數月,和自己亦妹亦女地璇璣便轉投他人懷抱。徹底忘了我的存在,我接了好幾回,都不肯回到鳳儀宮去為何你們一個個棄我而去?為何離去之際你們還要盛讚我的美好?
悲辛歸悲辛,易闌珊的笑容卻是溫柔得有如春水,她看著惜春:“還請恕妃保重身體。”
惜春不太明白:“輸妃?這個名字不好。我喜歡贏,不喜歡輸。”
“哪個不想贏呢?”易闌珊笑著解釋道,“恕,不是輸,寬恕的恕。饒恕地恕。”她在心中註釋道:一個也不寬恕,一個也不饒恕。
易江城哪裡想得到她的怨念,聽了這番話。感動無比:“恕妃好,恕妃好。”
璇璣還拿著鳳詔翻來覆去地看:“恕妃。恕妃。”她抬頭問易江城:“恕妃和詠妃哪個大?”
易江城回答道:“都是妃。一樣大。”
易闌珊點頭:“是啊,一樣大。”誰大誰小。未見分曉:哪個先把兒子生出來,哪個就大。
璇璣把鳳詔塞給易江城:“看完了。還給你。”
易闌珊請示道:“於禮當舉辦一個宴會宣佈封妃的喜事,皇帝意下如何?”
易江城考慮了下,拒絕了:“還是讓惜春好生安胎吧。”
易闌珊含笑點點頭:“說的也是。沒別的事,臣妾告退了。”
易江城遲疑了下,追上轉身離去易闌珊:“我要回育德殿,且送你一程。”
易闌珊也不推辭。
馬車之中,是深深的安靜。易闌珊打量閉目養神的易江城:“皇上似乎又清減了。”
“快了吧。”易江城苦笑一下,“那一天快來了。”他睜開眼睛,深深凝視著易闌珊:“珊珊,縱然萬般不捨,但想到你還在,我便放心了。”
易闌珊轉移了話題:“對了,月西環走了。翟欽帶她走了。”易江城並不訝異:“你就是這麼善良。”
一個又一個離開我,一個又一個讚美我善良,這是讚美還是嘲弄?易闌珊緊緊握住手,指甲扣進肉裡,疼痛讓她笑得越發燦爛:“我哪有那麼善良?”
易江城誠摯無比地說:“珊珊,你很善良。”
易闌珊的笑意燦爛無比,馬車中都明亮了不少。
“恕妃?”琳琅姣好的面容因憤怒而扭曲,“恕妃?她饒恕了那個賤人?”她輕輕笑起來:“饒恕了那個賤人,卻要和我作對到底…如此看來,她還真是看重我呢。”
“怎能辜負你地看重呢?”琳琅得意地一揚眉,自信都寫在了臉上,“最後哭著來求我饒恕你吧。”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有了他,我便有無限可能。而你,琳琅冷冷笑著,易闌珊的臉浮現在她眼前,她注視著那張臉,無聲說道:你永遠不會有兒子。
這是易闌珊唯一地弱點。也是後宮之中最致命的弱點。所有地舊情都會因衝突而淡漠,所有地恩寵都會隨歲月而流逝,若沒有為皇上生下一兒半女,如何得到他長久的體恤?
子憑母貴,母憑子貴,後宮這樣地地方,只靠一個人的力量是活不下去的,必須要有一個兒子,必須要有一個人依靠著,扶植著,並立著,方能扛過風霜雨雪。
琳琅摸著自己的肚子:你還這麼小,可是,你已是我最強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