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塵一眼,水鏡塵被那冰冷的眼神一驚,立刻下意識閉嘴,縱然疼的快要昏過去,也不敢再發出聲音來。
澹臺涵玉柔聲勸道:“水少主,您這話真的說的有失妥當,畢竟雲蘇大小姐一介柔弱女子,在軍營中和一群鐵血將士共處,必定十分不易,您這樣說,豈不是在說湛哥哥的不是?”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氣氛怪異。
這話說得,一個意思就是說蘇流熙一個女子,在全是男人的軍營待著,早就不知檢點汙濁不堪,而容湛不論是否知情,兩人之間都不可能幹乾淨淨!
但是她也沒明著說,也不好回擊。
有的人深以為然,女子,就應當矜持溫婉,待字閨中,嫁人後相夫教子,怎麼能呆在軍營?這樣的女子,就算是清白的,只怕也嫁不出去了。
還有少部分人則是認為,蘇流熙畢竟之前戰功赫赫,這樣的名聲就算再誇大其詞,也足以說明了她是有實力的,而且很多戰役中,她都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的。這樣看來,其實她本身也沒犯什麼錯。
容湛聽見她的話,終於正眼看了一眼澹臺涵玉。
澹臺涵玉對上容湛的目光,忽然感覺從心底開始發涼,不知為何竟然有些不安。但是她決不能表現的心虛,只是臉色微紅的低下了頭,似乎羞澀。
容湛聲音是少有的冰冷,嚴肅,不可違逆:
“澹臺涵玉,本宮和你不熟,你稱呼本宮‘太子’也好,直呼本名諱也罷,唯獨不要叫本宮‘哥哥’,須知本宮孃親只有本宮一個兒子,可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妹妹。”
澹臺涵玉臉色瞬間血色褪盡,容湛此話不啻當著眾人的面給了她無比響亮的一巴掌,這若是傳出去,別人會怎麼說她?
恬不知恥!
澹臺明氣得不行,眼見愛女受此欺負,指著容湛的手都在顫抖:“齊太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容湛眼光極寒的看了看被氣得眼睛通紅的澹臺明,忽然不屑嗤笑:
“仁宗,本宮勸你一句,莫要被人蒙了眼。到頭來悔之不及。”
澹臺涵玉渾身一個激靈,頭垂的更低,只是眼中一瞬間盈滿惶恐。
容湛他知道什麼?
不!不會的!當年的事知道的人早就死光了,他怎麼會知道!想到這裡,她努力平復了狂跳的心臟,抬起頭時,依然楚楚可憐。
澹臺明怎麼可能把容湛的話放在心上?當下就把矛頭指向了蘇流熙--
“齊太子治軍一向嚴明,不知該如何處置這個欺上瞞下,膽大妄為的‘蘇大小姐’?”
他就不信,在被當著天下人的面揭發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的情況下,他還會那般護著她!
蘇流熙瞥了一眼澹臺明,完全不像理會亂叫的狗,她現在只關心一件事:“要什麼條件,你才肯交出他?”
朔林狹長的眸子中閃爍著興奮的光澤:“很簡單,用你的命來換。”
蘇流熙冷冷看著他。
朔林不經意的笑笑,繼續說道:“當然,我不是要你死,而是你去代他受刑。你們兩個真是感情深厚,讓我十分感動呢。”
說著感動,朔林戲謔的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慄。
這個野獸一般的男人,根本不把人命當命!談笑間全部以人命當做貨物,真正冷血絕情!
蘇流熙明白今日是不可能拿下朔林的,不管怎麼說,能夠幾年時間爬到國師之位我,可見這個男人是真的有些本事的。現在她孤身一人,就算殺了朔林也不可能裂開救出林褚之。
最好的辦法,就是答應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沈墨青看到她的表情,就猜到她的決定,當即出聲:“流熙,不可!”
蘇流熙看過來,沈墨青忽然語塞,脫口說道:“明、明蘭還在我那,相見你呢。”
蘇流熙聞言,愣了一下,嘴角帶起微微的笑意,純粹而乾淨,依然是冷清沉凝的語氣:“謝謝。”
沈墨青一愣,依然是這樣的謝謝,好像沒有什麼感情,但是他知道她真的是在感謝他。
可是她的決定沒有改變,她還是要去。
沈墨青不知道該說什麼。
無論是曾經年少輕狂的他,還是現在權勢滔天的他,面對她似乎總是這樣笨拙。
蘇流熙看向朔林,聲音堅定:“好。我答應你。”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帶著七分霸氣三分怒意的聲音:
“誰準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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