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子,死鴨子嘴硬地說:“是鉛筆芯沒了,你看,這還怎麼寫字?”
白筱從書包裡替他拿卷筆刀,卻摸出來一張紙,細看之下是學校讓填的家長資訊表。
她瞧見爸爸那一欄寫了東倒西歪的鬱紹庭三個字,也許是筆畫太多,都超出了格子,職業那裡寫著企業家,至於下面媽媽一欄白筱還沒看清,手裡的紙已經被奪走了。
鬱景希不滿地瞪著圓圓的眼睛:“你怎麼胡亂動我的東西?”
白筱還驚訝於自己方才的那一瞥,見他張牙舞爪的小模樣,忍不住逗他:“我好像看到自己的名字了。”
小傢伙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把紙捂在胸前:“你看錯了。”
“哦,原來我看錯了。”白筱故意拖長尾音,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心虛的小表情。
鬱景希懶得理她,哼哼地把書包拿過來,把那張紙放回去,不忘警告她:“不準偷看!”
說完提著褲子兩步一回頭地去洗手間。
白筱終究還是偷看了,媽媽那一欄果然填著她的名字,職業那裡寫了小提琴老師。
僅僅是這一行子就讓她心頭湧起酸澀跟甜蜜,兩種感覺混雜在一起,百感交集。
鬱景希從洗手間出來,看到白筱手裡拿了張紙,立馬跑過來:“不準偷看,還給我。”
白筱把紙遞給他,望著他寶貝似地摺疊好藏起來,問道:“小提琴那幾個字誰教你的?”
小傢伙瞥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屑:“不是有新華字典嗎?”
“那怎麼把我填在媽媽那一欄?”
“我沒有媽媽,你不是要做我後媽嗎?當然填你的名字啦!”鬱景希反駁得理直氣壯。
其實有個後媽還是不錯的,以後吃零嘴有個人在前面幫他擋著,放學還能去學校門口接他,有不會做的功課會教他,他要是想去電影院看電影也有人陪她了,家裡除了李嬸還有個人,還會給他做飯怎麼想都是蠻划算的。
白筱心裡甜甜地,摸著他絨絨的捲髮,情不自禁地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
鬱景希頗為不耐地掙脫她的雙手,趴在茶几上用卷筆刀削著鉛筆,過了會兒回頭:“這道題我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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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紹庭開完會推開門進來,第一眼就看到母子倆頭挨著頭跪坐在茶几邊做作業。
聽到開門聲,白筱立刻轉頭望過來,眼波很溫柔,又帶著羞赧:“會開好了?”
鬱紹庭應了一聲就到沙發區坐下,檔案被他隨手丟在茶几上。
白筱從他進門就留意著他,自然沒錯過他眉眼間的疲態,手搭上他的膝蓋:“要不去睡會兒。”
鬱紹庭抬頭看著她,眼中雖有倦意卻柔情似水,已經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他的視線掠過她左手的手指,眉頭微皺:“戒指呢?”
白筱像是早料到他會問,拉下棉襖鏈子,從線衫裡拎出一條項鍊,鑽戒就串在項鍊上。
“怎麼不戴手上?”
“我忘性大,要是不小心掉了怎麼辦?”
“等掉了再說。”他靠在沙發上,一點也沒收斂自己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臉上。
男女之間最初的吸引都是荷爾蒙,當鬱紹庭赤把這份熱度赤/裸裸地坦露在她跟前時,白筱終究是招架不住。
鬱景希扭過頭瞅著不聲不響又開始眉目傳情的兩個人,扭了扭屁股,心裡鄙視:真是越來越不害臊了!
白筱的手機又開始響了,不知道已經是第幾遍,還是蘇蔓榕的號碼。
見她不接,那邊又發來一條簡訊,白筱起身走到一遍才點開——
“筱筱,紹庭是你的長輩,你們不合適的,聽媽媽一句勸好嗎?就當媽媽求你了。”
失蹤了二十幾年的母親別後重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拆散她的姻緣,白筱看了怎麼可能不難受,她沒有回覆,直接刪了簡訊,一轉身,鬱紹庭已經在她身後:“誰的?”
“蘇蔓榕。”白筱沒有喊媽媽,從心理上牴觸著喊蘇蔓榕這個稱呼。
鬱紹庭什麼也沒說,卻在鈴聲再次響起時拿走了她的手機,走到一邊接起了電話。
白筱望著他挺拔頎長的背影,西裝筆挺,黃昏的餘暉落在他的肩頭,看不清明他臉上的表情。
不過短短几秒鐘,鬱紹庭回到她跟前,電話已經掛了。
“你跟她說了什麼?”
鬱紹庭把手機還給她:“我只喊了她一聲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