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小年紀就分外早熟的孩子,白筱心生不忍,不忍拒絕這個孩子的懇求。
“那你有空的時候就過來吧,反正老師也就一個人,你來了還可以幫我照顧外婆。”
“我真的可以常來?”小傢伙有點喜出望外。
白筱笑著頷首:“你要來的時候就給我打個電/話,免得到時候外婆出院了你跑個空。”
洗好碗,白筱在便利簽上寫了自己的手機號交給鬱景希。
小傢伙懷像寶貝似地揣著便利籤,甜蜜蜜地說:“小白,我明天買了手機就把號碼給你。”
“呃,其實你不用特意去買,來之前用家裡電/話打就好了。”
鬱景希不樂意了:“那如果你有事要聯絡我怎麼辦?”
“”
鬱景希還是覺得明天買不靠譜,對白筱道:“小白,你手機借我一下。”
白筱不作他想,從包裡拿了手機給他。
小傢伙邊用胖胖的食指在手機螢幕上點著,邊抬頭一本正經地囑咐白筱:“這是我的號碼,你要好好存著知道嗎?如果遇到麻煩,記得打電/話通知我。”
沒看漏孩子那等待的眼神,白筱藏起手機時下了保證:“好。”
白筱帶鬱景希去醫院附近的餐廳吃了飯,沒多久小傢伙的司機就來接他去參加下午的跆拳道學習班,送走孩子,上樓時路過婦產科,白筱本能地在原地站了會兒,不知在想什麼。
發現外婆喜歡喝粥,傍晚白筱刻意回家煮了帶過來。
下車付了錢,白筱剛進醫院大門,腳下一頓,視線落在不遠處。
夕陽映紅了半邊天,住院部前的停車道上停著一輛賓士,裴祁佑穿著駝色大衣,他的頭髮被風颳得微微亂,他靠在轎車上,腳邊有一堆菸蒂,正抬頭望著住院部某個窗戶。
這樣守望的一幕對白筱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她的記憶裡保留的是那個二十歲的少年趁著爺爺不注意,半夜在樓下用小石子砸向她臥室的陽臺,學著貓叫吸引她的注意,然後用摩托載著她去看情人節上映的電影。
陰冷的風灌入領口,白筱一個激靈,緊了緊風衣,拎著保溫杯走向住院部。
“白筱。”她的手臂被突然攥住。
白筱回頭望著裴祁佑,目光冷淡,“有事嗎?”
裴祁佑迎上她的目光,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抓著她衣袖的手緊了緊:“外婆病了?”
“嗯,我還要上去照顧她。”
裴祁佑沒有順著她的話鬆手,他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投下兩瓣陰影,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緒,他盯著她手裡的保溫杯:“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我打了你就會來嗎?”白筱扯了扯嘴角,“況且,整天往醫院跑,你忙得過來嗎?”
裴祁佑猛地抬頭看她。
“如果你還有點良心,還念她以前對你的好,就不要去打擾她。”白筱直直地望進他的眼底,“在這個世上,我就這麼個親人了,所以請你們不要再來傷害她。”
裴祁佑的喉結動了動,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幽深:“我沒想要對外婆做什麼。”
突然住院部大門口跑出來一個人,正是照顧外婆的看護阿姨。
一瞧見白筱,看護阿姨急得紅了眼:“白小姐,你快點上去,你外婆出事了!”
白筱望著看護,有三秒的怔愣,隨即手裡的保溫杯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打翻,她發瘋了似地衝進住院部,不是說情況已經穩定了嗎?怎麼還會出現意外?
等她氣喘吁吁地跑到病房前,就看到白沁莉蒼白著臉杵在走廊裡。
病房裡醫生正在實施搶救,心電儀器上的那根線波動起伏得厲害,那一聲又一聲急促的“嘀嘀”聲就像榔錘砸在白筱的心頭。
白沁莉瞧見白筱時,忙搖著頭往後退:“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頃刻間,白筱就明白了外婆為什麼突然又會病發。
“你對她做了什麼?”白筱扯過白沁莉的雙肩。
“我我”白沁莉被白筱陰厲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抖,下意識地用手護住肚子。
白筱低頭,眼睛看向她的肚子,十指用力得想要嵌進白沁莉的肩頭,“你明明知道你奶奶有心臟病,為什麼還要來估計刺激她,白沁莉,你還是個人嗎?”
“我怎麼就不能說了?”白沁莉忽然眼圈一紅,倔著性子嚷起來:“我是她的親孫女,受了委屈難道還不允許我說說嗎?”
白筱冷怒地笑,“你委屈?